猪八戒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一亮，那股足以压垮神魂的恐怖威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剧烈地喘息着，神魂的刺痛与身体的疲惫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不再是那片金碧辉煌却冰冷残酷的天庭，而是一处简单、朴素的石洞。洞中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几张石桌石凳，一盏青灯，一卷道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他从未闻过的气息，那气息清净、悠然，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道”之韵律。仅仅是吸入一口，就让他那因惊惧和愤怒而几乎要崩裂的元神，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宁静与舒缓。
他看到了师父。
菩提老祖正盘坐在一张石床之上，他不再是之前那副仙风道骨、掌控一切的模样，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气息也略显虚浮，显然，之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对他亦有不小的损耗。
在菩提老祖的身前，正悬浮着一团金色的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的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在风中，但猪八戒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猴哥的魂光！是他兄弟最后的残魂！
“师父……猴哥他……他怎么样了？”
猪八戒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扑到石床边，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急切与恐慌。他死死地盯着那团微弱的光，生怕它下一秒就彻底消散。
菩提老祖缓缓睁开眼，看着猪八戒，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肉身已毁，道果破碎，元神只剩一丝真灵不昧。”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猪八戒的心上。
肉身毁了，可以重塑；法力没了，可以再修。可道果破碎，元神只剩真灵，那几乎就等同于一个修行者，被从根子上彻底抹杀了！
若非猴哥意志坚韧如万古神铁，在那般非人的折磨下依旧死死守住了这一点真灵不灭，恐怕早已彻底魂飞魄散，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那还有救吗？”
猪八戒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残酷的现实浇得几乎熄灭。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团魂光，却又怕自己身上那驳杂的香火愿力，会玷污了猴哥这最后一点纯粹的真灵。
那副小心翼翼、充满绝望与期盼的模样，看得菩提老祖也是心中一叹。
“有，也无。”
菩提老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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