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京都，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倭国之行，可谓一波三折，充满了血腥与博弈。
但最终，商业目标超额完成，而她也再次见识到了孙天河那深不可测的能量和手段。
她侧头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孙天河，他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慵懒随性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这个男人，就像一座深海，表面平静，底下却隐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
孙天河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眼皮都没抬，淡淡开口：“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林晚晚立刻收回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看向窗外，耳根却微微有些泛红。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朝着家的方向。
......
又是一年秋，凉意上心头。
s市，最为宁静、昂贵的墓地处。
一男一女开始拾阶而上，途经半山腰处，那偌大的青松树已经开枝散叶成了一排。
孙谭淡淡看了一眼，轻叹一声，点燃一根烟放入嘴边，默默无言。
在他身边的女人，名为谢卿卿。
两人先是祭拜了梅姨夫妇，随后来到了不远处。
四座墓碑整齐的立在那，仿佛向孙谭抬手行礼，如同生前那般。
当年诸罗岛一战，岛沉，手下全死，连同着自己的四位护岛人，齐齐陨落。
孙谭和谢卿卿并肩站在那四座并排而立的墓碑前。
墓碑被打理得很干净，没有杂草，碑前的石台上摆放着新鲜的贡品和尚未燃尽的香烛，显然时常有人来祭扫。
孙谭嘴里的烟燃了半截，灰白的烟灰簌簌落下，他却浑然未觉。
他那双平日里深邃如渊、或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痛与追忆。
谢卿卿站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伴着。
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黑色大衣，勾勒出依旧挺拔的身姿，脸上未施粉黛，更显清冷。
她的目光扫过那四座墓碑上的名字，眼神复杂。
这四人，她当年也见过，是孙谭最为倚重、也最为忠心的四位护岛人。
诸罗岛一战，天崩地裂，岛屿沉没，孙谭麾下势力几乎损失殆尽，这五位顶尖强者也随岛一同陨落。
而其中那名叫泰坦的男人，葬身诸罗岛，尸骨无存。
“饕餮和泰坦酒量最好，每次拼酒都想把我灌趴下……”
孙谭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向左边第一座墓碑，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无比苦涩，“可惜，每次都自己先钻到桌子底下。”
他的目光移到第二座墓碑：“混沌，眼神最好，隔着几海里都能看清对面船上有几门炮……就是嘴太碎，整天叽叽喳喳没个完。”
第三座：“机械师，一肚子坏水，鬼点子最多，岛上那些防御工事，大半是他设计的。”
最后，他看向最右边那座墓碑，沉默的时间最长，眼神也最为复杂：“血玫瑰，心最软，见不得人受苦，岛上收留的那些孤儿寡母，都是她在照顾打起仗来，却比谁都狠。”
他逐一念过他们的名字，或者说，是他们的代号。
每一个代号背后，都是一段血与火交织的岁月，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份沉甸甸的情谊。
以前两人不明白，为何人老了之后特别怀旧。
直到自己抵达了这年龄才清楚，这些都是来时的路，即将走到终点时，总会怀念路上的种种风景。
谢卿卿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孙谭平静语调下那汹涌的波澜。
这个男人，肩上扛着太多东西，失去的也太多。
“当年如果……”
孙谭深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话语戛然而止。
没有如果。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尤其是他们所处的那个位置，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诸罗岛的沉没，是多方势力博弈、阴谋算计下的必然结果，惨烈，却无法挽回。
“他们都尽了忠，守了土，也对得起你。”
谢卿卿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在秋风中显得有些飘渺，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前走。”
孙谭转过头，看向她。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清冷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是啊，总要往前走。”
他重复了一句，声音低沉。
他重新看向那四座墓碑，眼神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深邃与坚定，那抹沉痛被深深地掩藏了起来。
.......
次日，s市，金顶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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