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王雯雯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眼中满是歉疚和解脱，“连累……你了……这样……也好……”
“别说话！”
孙谭低吼，撕下自己的衣襟，徒劳地试图捂住她不断涌血的伤口。
“孙谭……”
王雯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染满血污和焦急的脸，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只是让更多鲜血涌出，“……下辈子……别再遇到我了……”
话音渐渐低微，最终，她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彩，彻底熄灭了。
那只一直紧握着的、带着体温的子弹，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血泊里。
孙谭僵在那里，看着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看着那枚染血的子弹，一动不动。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硝烟弥漫、残阳如血的天空，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低沉呜咽。
远处，警笛声、急救车声、以及更多杂乱的脚步声正在快速接近。
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此刻废墟中那个孤寂染血的身影无关了。
王雯雯用生命为代价的牺牲，换来了孙谭绝境反击、毙杀强敌的一线生机，也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那点纠葛，以最惨烈的方式。
而孙家隐藏的力量的首次正式介入，以及五位玄劲强者的陨落，也预示着，a市的天，真的要彻底倾覆了。
这场风暴，将以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方式，席卷一切。
........
孙谭走了，只身离开，并没有带上王雯雯的尸首。
根本来不及，因为解决完那五位玄劲武者后，那支特种部队成员再次出手。
不仅如此，当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那日成为了绝密事件。
目睹之人都签署了保密协议。
关于这片街区发生的惊天战斗和惨烈死亡，在官方层面被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发生。
普通民众只会知道这里发生了“燃气管道意外爆炸”和“紧急施工”。
数小时后，深夜。
王家大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王默坐在大厅主位，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手中捏着一份刚刚收到的、语焉不详的加密简报。
只提到“行动遭遇意外强烈抵抗，目标重伤逃逸，我方损失惨重，王雯雯女士不幸遇难。”
至于细节，只字未提。
王玄站在下首，脸色阴沉得可怕，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虽然对小姑多有不满，但听到她惨死的消息，心中也不免一震，随即涌起的便是对孙家、对孙谭更深的恨意！
一定是孙谭！那个煞星！
小姑去见他不就是为了求和吗？
他竟然下此毒手？！
就在这时，管家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声音颤抖：“老……老爷！大少爷！外……外面……有人送来了……送来了……”
“送来了什么？！说！”
王玄厉声喝道。
“送……送来了二小姐……雯雯小姐……的……遗体！”
管家几乎要哭出来。
“什么？！”
王默猛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被王玄一把扶住。
“人在哪里？！”
王玄眼中血丝弥漫。
“就……就在侧门外，一辆没牌子的黑车放下就走了……”
王默和王玄立刻冲向侧门。只见冰冷的月光下，一个黑色的裹尸袋静静地放在门口的石阶上，旁边空无一人。
王玄颤抖着手，上前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王雯雯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双目紧闭，脸上还残留着痛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身上的衣服破损严重，露出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肩头粉碎性骨折的凹陷、后背深可见骨的爪痕、尤其是胸前那一个恐怖的、前后贯穿的血洞！
正是致命伤！
“雯雯！我的妹妹啊！！”
王默老泪纵横，发出一声悲怆至极的哀嚎，几乎站立不稳。
他虽然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但对这个妹妹，始终怀有一份复杂的亲情和愧疚。
王玄则是死死盯着那些伤口，尤其是胸前那个贯穿伤！
他虽然不是顶尖武者，但也见识过高手手段。
这伤口不像是普通利器！
再联想到小姑是去见孙谭时出的事……
“孙！谭！”
王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的恨意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你好狠毒的心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不放过！我王玄与你，不死不休！！”
就在王家父子悲痛欲绝、怒火攻心之时，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王家大宅的正门外。
车上下来两名穿着中山装、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正是李老和赵老的贴身秘书。
他们被引到大厅，面对悲痛的王默和暴怒的王玄，其中一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和遗憾，开口道：“王老，王少，请节哀。雯雯女士的事……我们深表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