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煜城喉结上的契约纹还在我脚踝处发烫，血色长枪的轮廓却在此时彻底凝实。
枪尖垂落的金液突然倒流，我闻到他军装领口溢出的血腥味，混着檀香直往鼻腔里钻。
别碰那个卦象！我伸手要抓他翻飞的下摆，却摸到冰凉的甲骨文。
曾煜城反手扣住我腕骨往枪柄按，我指尖刚触到那团猩红的光，突然看见十八岁的他跪在祠堂。
烛火将他影子拉成扭曲的锁链，家主将沾着白家祖坟土的匕首压在他颈间：血契共享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命格。
记忆碎片割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来十年前我偷用禁术与他结契时，那个抱着教案从图书馆追出来的助教，早就知道我要用他半条命当祭品。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曾煜城突然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唇印按在枪柄。
张猛残魂操纵的桃木剑突然调转方向，裹着血雾直刺他后心。
我甩出缠在腰间的朱砂绳，却被他用膝盖压住。
那柄本该贯穿他心脏的桃木剑，此刻正插在我左肩三寸的位置——这人居然用契约纹当牵引，硬生生调换了我们的要害位置。
你他妈......我呛出一口血沫，攥着他银灰领带的手被甲骨文灼出焦痕。
沸腾的金液漫过石台卦象，将我们交叠的影子烙在枪身。
张猛的笑声从枪尖裂隙里渗出来：好一对同命鸳鸯。腐尸幻化的黑雾缠上曾煜城脖颈，我看着他瞳孔里翻涌的血色卦象，突然意识到这柄神器在吸食我们的契约之力。
曾煜城染血的虎口突然擦过我扣扳机的食指，他喉结上的契约纹正顺着锁骨爬上我脖颈：用我的血喂它。军靴碾碎我脚边的甲骨文残片，他握着我的手捅穿自己左胸的动作，快得像是排练过千百遍。
你疯了！我嘶吼着去掰他指节，却被枪柄突然爆发的红光掀翻。
悬浮的血色长枪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曾煜城咳着血将枪塞进我怀里，掌心残留的檀香混着铁锈味：开枪的时候......别看我眼睛。
张猛的残魂在枪尖聚成骷髅状，我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突然触到冰凉的记忆——二十岁生辰那夜，曾煜城把我从火场背出来时，我昏迷前咬破他颈动脉偷换了命契。
而此刻枪柄浮现的卦象，分明是反向锁死的生死结。
子弹穿透血肉的闷响混着甲骨文碎裂的声音，我右眼突然涌出滚烫的液体。
曾煜城被我打穿的左胸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溢出暗金色的契约文字，那些字迹正顺着交缠的契约纹爬满枪身。
张猛附在枪尖的残魂发出尖啸，我压在曾煜城颈间的膝盖突然触到冰凉的系统面板。
本该在识海里响起的提示音，此刻正从血色长枪内部传来断续的电子音，像是老式收音机在调频。
曾煜城染血的睫毛扫过我手背，他沾着金液的指尖突然插进我后腰胎记。
剧烈的灼烧感中，我看见枪柄浮现出两套生辰八字——我的今生命格与他前世残存的阳寿，正被某种血色符文强行糅合。
契约代价......他未尽的话语突然被枪鸣吞噬，血色长枪爆发的红光中，我右眼看见的系统界面突然铺满血色警告。
曾煜城颈侧的契约纹正在我皮肤上重组，那些跳动的甲骨文隐约拼出半句卦辞：
【神兵噬主，双生赴死】曾煜城的血还沾在我下唇，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炸成一片猩红乱码。
我舔到两颗被撞松的臼齿，突然看清他睫毛上凝着的金液是倒流的契约符文。
你他妈......我揪着他军装前襟的手突然被银甲覆盖，冰凉鳞片顺着指缝爬上小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