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地一声断了。
药瓶被他藏在身后，他脸色苍白地靠在沙发上，眼神涣散。
“曾煜城！”
我扑过去，甚至忘了自己身体不好，膝盖磕在地毯上生疼。
我手忙脚乱地去掐他的人中，眼泪不受控制地砸下来：“别死……你别死！我还没学会怎么好好爱你，你不能走！”
那一刻，我是真的怕了。
比前世死在雨夜里还怕。
就在我准备叫救护车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指尖的那抹红只是染料。
“骗你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得逞的愉悦，“我就想试试……你会不会真的为我慌。”
空气凝固了三秒。
“混蛋！”
我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肩膀上。这一拳没收力，砸得他闷哼一声。
下一秒，我却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那件昂贵的手工衬衫上。
“你听听……”我哽咽着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听到了吗？这里跳得好响，全是你的名字。”
夜深了。
我避开所有人，悄悄从枕头底下的布袋深处，摸出了一颗黑色的糖球。
这颗糖和别的不同。
它是系统最开始给我的“镇定剂”，每次精神暴动想杀人时，吃一颗就能压下去。
它代表着我最黑暗、最不可控的那段日子，代表着那个名为“白幽然”的怪物的核心。
我走到后院的焚化炉前。
炉膛里还有余温。
我捏着那颗糖，指尖微微发抖。
烧了它，就意味着我彻底切断了过去那个依靠系统活着的自己。
如果以后再疯……就没有退路了。
火光映在我的侧脸上，跳跃不定。
“再见。”
我轻声说，手一松，黑色糖球落入暗红的炭火中。
“呲——”
火苗猛地蹿高一瞬，那一刻，我仿佛看到瞳孔深处有一串蓝色的代码残影闪过，挣扎着想要重组，却最终在高温下崩解、消散，归于平静。
第二天，天气很好。
我难得主动提出要去市区走走。
路过一家老式糖果铺时，那甜腻的香气勾住了我的脚。
曾煜城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推门进去，指着货架上那种最酸最甜的梅子糖：“老板，这一盒，我都要了。”
抱着满满一盒糖出来，我剥开一颗，踮起脚尖，趁他不备塞进他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他口腔炸开，他皱了皱眉，却没吐出来。
“以前给你糖，是任务。”我眨了眨眼，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现在是我想宠你。”
我抬手帮他整理衣领，动作间，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了手腕内侧一道新添的灼伤——那是昨晚糖球爆燃时，火星溅上皮肤留下的印记。
曾煜城的目光凝在那道伤疤上，瞳孔骤缩。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没说破，只是握住我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红痕，力道温柔得让人想哭。
回到车上，我把糖盒放在膝盖上，一颗一颗数着。
曾煜城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拿过一颗，剥开糖纸递到我嘴边：“你也吃。”
我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梅子糖，没有张嘴。
以前我是那么嗜甜如命，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
可现在，那股刻在基因里的对糖分的渴望，似乎随着昨晚那场火一起消失了。
我偏过头，把糖推回他唇边，笑得眉眼弯弯：“我不吃。”
“为什么？”他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