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敲打与楚煜的审视,让苏妧行事愈发谨慎。她明面上放缓了对皇后残余势力的清洗,甚至将几个无关紧要的职位“还”给了与凤仪宫有些牵连的老宫人,做出“宽仁”姿态。暗地里,对小邓子和素心的培养却加快了步伐。
小邓子跟着小禄子,如同海绵吸水般学习着宫中的生存法则与人情脉络。他沉默寡言,却将各宫主子、得脸太监宫女的喜好、恩怨、背后靠山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能从小禄子故意透露的零碎信息中,拼凑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关联。小禄子私下向苏妧回禀时,都忍不住赞了一句:“是个做耳目的好料子。”
素心则更让苏妧惊喜。她不仅对苏妧找来的医书药典过目不忘,还能举一反三,提出些连苏妧都未曾留心的药材相生相克之理。苏妧便顺势让她开始接触长春宫小厨房的食材查验,以及偶尔“协助”锦心核对各宫份例中的药材。素心做得一丝不苟,甚至能分辨出同一批药材中细微的成色差异。苏妧心中渐定,将监视太医院和椒房宫药材往来的重任,正式交给了她。
后宫表面维持着脆弱的平静。林婉儿在苏妧的严密保护下,胎象逐渐稳固,虽仍不敢轻易出门,但脸色红润了些许。楚煜隔三差五便会去椒房宫探望,赏赐不断,恩宠可见一斑。苏妧对此乐见其成,只要龙胎无恙,她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然而,这平静之下,两股暗流正在悄然汇聚。
一股来自被禁足的凤仪宫。
皇后虽被夺权禁足,但多年经营,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次清洗便能根除。凤仪宫如同沉睡的毒蛇,在黑暗中吐着信子。这日深夜,一个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谨嫔所居的钟粹宫后角门。
钟粹宫内,谨嫔并未安寝,她坐在灯下,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脸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那黑影闪身进来,摘下面罩,赫然是皇后身边另一个不起眼的心腹太监,常公公。
“谨嫔娘娘,”常公公声音阴冷,“皇后娘娘让奴才问您,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谨嫔身子一颤,声音带着哭腔:“常公公……那……那件事太过凶险,万一败露,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我……我不敢……”
“不敢?”常公公嗤笑一声,“谨嫔娘娘莫非忘了,您父亲在吏部的那点事儿?若不是皇后娘娘暗中周旋,只怕早就……如今娘娘落难,正是需要您报恩的时候。更何况,此事若成,您就是未来的功臣,皇后娘娘重掌凤印之日,绝不会亏待您和您的家族。若是不成……”他语气转冷,“后果,您应当清楚。”
谨嫔瘫软在椅子上,面无人色。她父亲确实有把柄攥在皇后手中,如今皇后虽倒,余威犹在,想要捏死她和她家族,易如反掌。她根本没有选择。
“我……我该怎么做?”她绝望地闭上眼。
常公公凑近几步,压低声音,一番密语……
与此同时,另一股暗流,则在苏妧的掌控下,悄然涌向与皇后截然不同的方向。
苏妧并未忘记楚煜对镇北侯府的“提醒”。她深知,仅靠后宫权柄,根基终究不稳。若想真正立于不败之地,必须在前朝也有所倚仗,至少,要让楚煜觉得,镇北侯府是“可控”且“有用”的。
她不能直接与父兄通信,那是大忌。但她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施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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