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隐隐青睐,如同给苏妧披上了一层无形的护甲,让贤妃、德妃投鼠忌器,一时间,后宫竟呈现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平静。然而苏妧深知,这平静之下,是更汹涌的暗流。对手绝不会坐以待毙,她们只是在酝酿更致命的一击。
她利用这段相对安宁的时日,一方面借着“协理六宫”和“为皇嗣祈福”的名头,不动声色地安插人手,梳理信息网络。周全和春桃已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一个对外联络打探,一个对内管理宫务,配合日渐默契。另一方面,她更加勤修中级医术,结合灵泉水,将自身和胎儿调理得极佳,腹部隆起愈发明显,气色红润,行动间却依旧保持着那份在外人看来是因“小心翼翼”而生的迟缓。
萧靖渊对她愈发爱重,几乎夜夜留宿长春宫椒房,政务之余的所有心思都系在她与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这份独宠,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滋养着苏妧,也煎熬着所有失意的妃嫔。
这一日,苏妧午睡初醒,觉得有些气闷,便由春桃扶着,在长春宫庭院那一片小小的竹林边散步。初夏的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娘娘,您看这竹子,长得多好。”春桃笑着指给她看,“听说还是前朝哪位太妃亲手种下的呢。”
苏妧微笑着点头,目光柔和地落在青翠的竹竿上。然而,就在她目光扫过竹林深处一道假山阴影时,中级医术赋予她的超常敏锐让她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动静——那阴影的边缘,似乎比别处更暗沉一些,而且……在微微颤动?
不是风!是人的呼吸!
电光火石间,苏妧脑中警铃大作!她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将身边的春桃往旁边一推,同时自己借着反作用力向后急退!
“嗖!”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与她后退的动作同时响起!一支闪着幽蓝寒光的短小弩箭,擦着她的衣袖,“夺”的一声,深深钉入了她刚才所站位置身后的廊柱上!箭尾兀自颤抖不休!
“有刺客!护驾!”春桃被推得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后,发出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用身体挡在苏妧身前。
霎时间,长春宫如同炸开了锅!隐藏在暗处的侍卫瞬间涌出,将苏妧团团护住,另有一部分人则如狼似虎地扑向假山!
那假山后的黑影见一击不中,毫不犹豫,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急掠,显然对宫中路径极为熟悉,几个起落便欲翻越宫墙!
“放箭!死活不论!”侍卫统领目眦欲裂,厉声吼道。若让刺客在宸昭仪宫中伤了龙胎,他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数支利箭破空而去!那黑影身法诡异,竟在箭不容发之际扭身避过大部分,只有一支箭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带起一溜血花。但他速度丝毫不减,眼看就要消失在宫墙之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更快的灰影,如同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自另一侧屋檐落下,精准无误地一掌切在刺客后颈!那刺客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苏妧被侍卫层层护卫着,脸色苍白(这次有几分是真),心脏狂跳,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她看着那个制伏刺客的灰衣人——那是萧靖渊在她晋位昭仪后,暗中增派给她的影卫之一,平日从不现身。
“娘娘受惊了!”侍卫统领跪地请罪,声音发颤。
苏妧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那被影卫提过来的、已然昏迷的刺客身上。那人穿着低等太监的服饰,面容普通,扔在人堆里绝不起眼。
“查!给本宫彻查!是谁派来的!”苏妧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却蕴含着冰冷的怒意,“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于宫廷之内行刺皇嗣!这是要造反吗?!”
消息如同飓风,瞬间席卷皇宫。
帝王震怒!
萧靖渊正在乾清宫与几位重臣议事,闻讯当场摔了茶盏,勃然变色!“岂有此理!竟敢谋害朕的皇嗣!查!给朕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格杀勿论!”
他立刻摆驾长春宫,见到脸色苍白、依偎在榻上“惊魂未定”的苏妧,更是心疼愤怒交加,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连声安抚:“妧儿别怕,有朕在!朕定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很快,影卫和慎刑司联手,对那名刺客进行了最严酷的审讯。那刺客起初还咬牙硬撑,但在各种手段之下,终究没能扛过去,吐露了一个名字——永寿宫管事太监,福海。
线索直指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