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如今执掌凤印，感觉如何？”楚煜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语气听不出情绪。
苏妧心知这是又一次试探，恭敬回道：“蒙陛下信任，臣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有负圣恩。只盼能打理好后宫，为陛下分忧，令陛下无后顾之忧。”
“嗯。”楚煜点了点头，“后宫安稳，确是要务。尤其是林贵人那一胎，关乎国本，爱妃需得多费心。”
“臣妾明白，定当竭尽全力。”
楚煜沉默片刻，忽然道：“废后之事，前朝颇有微词。有人认为，朕处置过苛。”
苏妧心中一动，知道重点来了。她抬起眼，目光清澈地看着楚煜：“陛下乃九五之尊，赏罚自有圣心独断。王氏德行有亏，证据确凿，更有谋害皇嗣之心，此乃动摇国本之大罪。陛下依法处置，正是彰显朝廷法度，维护皇室尊严。若有非议，不过是些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之人的妄言罢了，陛下何必介怀？”
她这番话，既维护了楚煜的权威，又将废后之事定性为国法难容，堵住了那些试图借“情有可原”翻案之人的嘴。
楚煜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爱妃倒是看得透彻。”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如今后宫无主，凤印虽由你执掌，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爱妃以为，立后之事，当如何？”
立后！苏妧心跳骤然加速！楚煜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还是……在试探她是否有觊觎后位之心？
她立刻垂下眼睫，声音恭谨而沉稳：“立后乃国之大事，关乎社稷安稳，自有陛下与太后娘娘圣心裁夺。臣妾身为妃嫔，不敢妄议。无论陛下属意何人，臣妾定当恪守本分，尽心辅佐。”
她再次划清界限，表明自己绝无僭越之心。现在，绝不是她争夺后位的最佳时机。林婉儿有孕在身，若生下皇子，地位将截然不同。而她，需要时间巩固权力，更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皇子。
楚煜转过身，看着低眉顺目的苏妧，半晌，才淡淡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臣妾告退。”
走出乾清宫，寒风扑面，苏妧却觉得后背沁出了一层细汗。楚煜的每一次对话，都像是在走钢丝。执掌凤印，看似风光，实则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
她抬头，望向那重重宫阙的最高处。
凤座空悬，引得无数人觊觎。
而她苏妧，如今虽未坐上那个位置，
却已站在了离它最近的地方。
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她需要好好筹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