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轮谈判持续到深夜。当双方终于就铁路接轨方案达成一致时，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赵北野亲自煮了方便面，两个省部级干部蹲在会议室角落，像当年在知青点那样捧着搪瓷碗。
其实半年前，我派考察组来过你们省。赵北野突然开口，面条的热气模糊了他坚毅的侧脸，看到你们把废弃军工厂改造成科创园区时，我就知道，青石山脉挡不住真正想干事的人。
钟长河撕开第二包榨菜：赵副省长，知道为什么我们狼系干部总能成事吗？因为我们懂得分享猎物。他从公文包掏出份文件，这是我们省设计院做的跨省地铁规划，起点设在你们的矿产区。
窗外开始飘雪时，两份签好的协议在台灯下泛着微光。共建经济合作区、打通七条省际公路、共享人才数据库...最令人瞩目的是联合成立的青石山脉开发领导小组，钟长河和赵北野共同担任组长。当两位干部在协议上落下签名时，钢笔尖在纸上划出的轨迹，恰似两条汇聚的河流。
返程途中，李明远发现省长难得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车载电台正播报着邻省新闻，赵北野在采访中提及这次合作时，用了狼群协作的比喻。我突然睁开眼，从公文包抽出那根登山绳：小李，帮我把这个挂在办公室墙上。
越野车驶过初融的省界时，远处传来开山炸石的轰鸣。那是两省共建的第一条跨省隧道正式动工的信号。我望着窗外掠过的界碑，突然想起赵北野临别时说的话：真正的狼系干部，不是独狼，而是懂得如何带领狼群穿越暴风雪的头狼。
当钟长河的车队回到省城时，办公室的传真机正吐出最新数据：两省边界贸易口岸的报关单数量激增40%。李明远注意到，省长在批阅文件时，总习惯性地看向墙上的登山绳——那上面还沾着青石山脉的泥土。
通知交通厅，下周召开跨省高速公路规划会。钟长河在电话里对厅长说，告诉赵副省长那边，我建议把施工队的党小组建在一起，狼行千里，团结为先。
窗外的玉兰花苞在寒风中微微颤动。这位年轻的省长站在地图前，指尖沿着新标注的铁路线滑动，从南到北，由东向西，那些曾经断裂的线条如今已纵横交错，像一张正在舒展的神经网络。他想起在省界山村听到的童谣：青石山，高万丈，挡了车来断了商；如今炸开通天路，南来北往喜洋洋。
夜幕降临时，李明远看到省长办公室的灯光又亮到深夜。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里，跨省人才共享机制几个字被红笔反复圈点。而在那份文件的最后一页，我用铅笔勾勒出两只相握的狼爪，爪尖共同握着一颗五角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