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常务会议室的红木长桌泛着冷光，钟长河的手指在《军民融合项目违规案例汇编》上划出锐利的弧线。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着拍打玻璃，像极了那些试图钻政策空子的投机者在命运齿轮上的徒劳挣扎。他突然将文件合上，金属扣碰撞声让在座的十二位厅局级干部同时挺直脊背。
“昨天审计厅汇报的那个新能源项目，”钟长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目光扫过省发改委主任时，对方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某企业用虚假军工资质套取的财政补贴，够建三个标准化军营。这种‘狐系’商人的把戏，居然能在咱们眼皮底下演了半年？”
省军区参谋长老张注意到，钟长河说“狐系”二字时，右手食指正无意识敲击着桌面第三块木纹——这是他在部队演习时发现敌方破绽的标志性动作。当年在边境扫雷，就是这个细微动作，让他们连队避免了整建制触雷的灭顶之灾。
“从今天起，全省启动军民融合项目‘清源行动’。”钟长河将一份红头文件推到桌心，封皮上的“绝密”二字刺得人眼睛发疼，“省纪委、国安厅、省军区联合成立督查组，我任组长。记住三个原则：查案要像‘蛇系’般精准，堵漏洞要如‘狼系’般彻底，建制度要学‘龟系’般稳固。”
散会后，钟长河没去休息室，直接带着秘书驱车前往天州市精密仪器厂。这家拥有三项军工专利的老牌企业，最近因拒绝军方技术核查而上了负面清单。厂区门口的梧桐树下，十几个职工正围着宣传栏激烈争论，看见挂着“鲁a·00009”车牌的黑色轿车驶来，瞬间作鸟兽散。
“李厂长，我来当回说客。”钟长河推开厂长办公室的门，看见墙上“军转民示范企业”的锦旗落满灰尘，径直走到窗边，指着停车场里那排崭新的数控车床，“这些设备里，有七台的核心参数涉及装甲车辆火控系统，对吗？”
李建国手里的搪瓷缸“哐当”砸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摊开的《保密协议》。这个在商场摸爬滚打三十年的硬汉，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军方果然盯上了他们自主研发的精密齿轮技术。
“钟省长，我们不是抗拒监管。”李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从保险柜里抱出厚厚的订单合同，“您看，这些出口订单一旦标注‘军品衍生技术’，欧美那边就会启动制裁审查。厂里三百多个军属等着发工资啊！”
钟长河翻合同的手指突然停在某页，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想起二十年前在老山前线，自己冒着炮火给后方工厂打电话催要的，正是这种耐磨齿轮。那时的厂长也是个军转干部，在电话里拍着胸脯保证：“前线需要多少，我们就造多少，哪怕把机床熬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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