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汉军还是黄巾军都感觉到了背后发寒。
哪怕是黄巾军当中，一些传统观念很强的士卒也颇有微词。
但李渊威望甚重，无人敢提罢了。
在雄伟壮观的天井关前，那原本坚硬平实的土地此刻却仿佛被地狱之火所灼烧，一具具残缺不全、焦黑扭曲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卧其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滚滚浓烟。
整个天井关前方，宛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袭击过，厚厚的一层惨白骨灰如积雪般覆盖住每一寸土地。
这些骨灰随风扬起，化作漫天灰白的烟尘，向着四面八方飘散而去，仿佛是那些战死灵魂最后的不甘挣扎。
而在关城下，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只见数不清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死兵们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疯狂地顺着高耸入云的云梯向上攀爬。
他们中的许多人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但这丝毫没有减缓他们前进的步伐。
在城墙的缺口处，死兵们更是不要命地蜂拥而入，争先恐后地朝着城头涌去。
城头上，金铁相交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于耳。
死兵们手持简陋破旧的武器，与装备精良的汉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他们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芒，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为身后的死兵撕开了一道通往胜利的血腥通道。
面对死兵们如此悍不畏死的冲锋，汉军起初还能勉强抵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开始力不从心，只能步步后退。
这些死兵就像是陷入了极度疯狂的恶魔，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也不畏惧死亡的降临。
哪怕他们的腹部已经被敌人的长枪捅穿，鲜血如泉涌般流淌而出，他们依然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勇厮杀，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轰然倒地。
连续七天的战斗，让死兵已经彻底疯狂了。
死了七八万人，这些原本还懦弱无比的青壮，已经彻底蜕变成了野兽。
李渊与其他人不同，他驱赶的死兵，全都是青壮，并不是老弱妇孺。
这些青壮所爆发的战斗力以及战斗意志，根本不是老弱妇孺可以比拟的。
李渊皱着眉。
“传令辅兵做好战斗准备，汉军守不住了！”
李渊命令道。
“喏！”
传令兵立刻背着小旗前去传令。
时刻准备着的辅兵听到命令后，原本还平静如水的双眼，立刻变的血红起来。
一丝丝杀意从辅兵身上四散开来。
见识了这么多天的杀戮，虽然震慑到了这些辅兵。
但也磨练了他们的意志。
见惯了死亡，也就默然了。
这就是辅兵目前的状态。
天井关城头。
“刺史快撤，天井关守不住了，黄巾贼已攻上城头，正向着吾等杀来，士卒已经奔溃了，快随末将离开这里！”
天井关守将看着拿着已经豁口的宝剑，依旧在奋力指挥着的张懿急声喊道。
张懿浑身浴血，花白的胡须被染的血红无比。
双目赤红的看着守将。
“不能撤，一旦撤了并州就完了！”
张懿非常清楚，一旦上党失守，太原也就完了。
到时候不仅太原，就连雁门，乃至河北都会遭受牵连。
并州地处高低，占据并州的黄巾军可居高临下，肆意纵横河北。
到时候，大汉在河北的局势，将危在旦夕。
可以说，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黄巾军会在短短的三四个月内被汉军一一剿灭。
甚至在大部分的官员眼中，这场大战恐怕要打个两三年之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