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渊缓缓站起身来，他那伟岸的身躯在众人面前显得格外高大。
他微微眯起双眼，冷冷地俯瞰着下方那群跪地求饶的文吏，眼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不敢？君不见邺城之事乎？”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狠狠地砸在了众人心头。
想起邺城文吏的集体背叛，李渊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耻辱。
一直以来，他自认为对局势洞若观火，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然而，正是这场出乎意料的背叛，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被人背叛的痛苦滋味。
那时的他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丑罢了，被他人肆意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倘若不是自己麾下的军队兵锋强盛，在那场生死较量之中一举击败了皇甫嵩所率领的敌军，恐怕此时此刻，他李渊的项上人头早已高悬于洛阳城头上，成为众人指指点点的笑柄了。
李渊那铿锵有力的话语，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了在场众多文吏的心头之上。
尤其是那些刚刚加入进来的文吏们，当他们听闻李渊所言之后，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去年河北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刹那之间，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腾而起，迅速传遍全身，令得所有人的心情都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般沉重。
李渊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一群神色各异的文吏。
他伸出手指，先是直直地指向了钟繇等一行原本来自洛阳、却不幸被掳掠至此的文吏们，声音冰冷地道：“你们之所以愿意为本将军效力，大多数恐怕仅仅只是出于权宜之计吧！”
接着，他的手指又缓缓移动，指向了那些来自上党、太原、雁门、河东以及河内这五个郡县的世家子弟们，继续说道：“还有你们，或许也是迫于无奈，因家族尽皆处于本将军麾下，所以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说到此处，李渊顿了一顿，然后提高音量，大声地质问众人道：“那么，本将军究竟该如何相信你们？又怎能确定你们不会在关键时刻掉转矛头，将我出卖给大汉朝廷，以此作为自己晋升仕途的阶梯呢？”
李渊的这番反问之声，如同惊雷一般在众文吏耳边炸响。
一时间，不少文吏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起来，甚至有些难以抑制住身体的微微颤抖。
只因为李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无比地戳中了他们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此时此刻，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样，毫无半点遮掩之处。
李渊的这番言辞，简直就是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也彻底扯开了。
李渊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的面容，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神情惶恐且不堪入目。
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深深的不屑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