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薇瞳孔剧烈收缩,被绑在刑架上的身子猛地绷直:你...你说什么?
朱瞻壑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孙姑娘,你养父孙愚没告诉你吗?这些年资助你们的银两、兵器,都是汉王府出的。
不可能!孙若薇声音发颤,我们靖难遗孤与朱棣不共戴天,怎会...
嘘——朱瞻壑突然贴近,食指抵在她唇上,小声些,外头还有人呢。
孙若薇只觉得一股少年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让她耳根莫名发烫。
她下意识偏头躲开,却见朱瞻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孙姑娘,他压低声音,你以为凭你们几个散兵游勇,真能混进京城?那些通关文牒哪来的?兵器甲胄哪来的?连刺杀用的神臂弩——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都是汉王府工坊特制的。
孙若薇脑中轰然炸响。难怪那些军弩上有汉王府印记!不是栽赃,是真货?!
为什么?她声音发抖,汉王为什么要...
为什么杀亲爹?朱瞻壑嗤笑一声,突然变脸,蠢!我爹真要杀皇爷爷,在漠北战场上机会不多的是?何必回京自找麻烦?
孙若薇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懵了:那你刚才...
刚才?朱瞻壑后退两步,懒洋洋地靠在案几上,刚才不过是试探。看来你们确实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孙若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气得眼眶发红:卑鄙!
彼此彼此。朱瞻壑耸耸肩,你们刺杀我皇爷爷时,不也挺卑鄙?
那是朱棣罪有应得!孙若薇突然激动起来,他篡位弑君,残害忠良...
篡位?朱瞻壑冷笑,建文帝削藩时,可没给亲叔叔们留活路。我爹当年在北平,差点被张昺、谢贵那帮人活活烧死。
孙若薇一时语塞。这些往事她听养父说过,建文朝削藩手段确实酷烈。
孙姑娘,朱瞻壑语气突然缓和,我知道你们靖难遗孤中有好人。比如你养父孙愚,当年不过是建文朝一个小小书吏,根本算不上。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的送死?
孙若薇倔强地咬住下唇:你不懂...
我懂。朱瞻壑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认识这个吗?
孙若薇定睛一看,顿时如遭雷击——那玉佩上刻着二字,正是她生父孙忠的遗物!
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她声音发抖。
三年前我路过济南,在一个当铺发现的。朱瞻壑将玉佩放在她掌心,掌柜的说,是个叫花子拿来换钱的。
孙若薇死死攥住玉佩,泪水夺眶而出。她记得这块玉佩,父亲生前从不离身...
孙姑娘,朱瞻壑轻声道,我可以救你们父女,但有个条件。
孙若薇抬起泪眼:什么条件?
配合我演场戏。朱瞻壑眼中精光闪烁,告诉赵王,你们愿意归顺。
不可能!孙若薇断然拒绝,我们宁死不屈!
朱瞻壑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册:那就可惜了。这上面记录的七十三名靖难遗孤,恐怕都要给你陪葬。
孙若薇脸色瞬间惨白。那名单上的人名她太熟悉了——全是潜伏在各地的同伴!
你...你从哪弄来的?
这你别管。朱瞻壑将名册收回袖中,两条路:要么配合我,我保你们父女性命;要么倔到底,我一把火烧了这名单——连同上面所有人。
孙若薇浑身发抖。这哪是选择?分明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