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韦氏端着碗刚熬好的安神汤,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只穿了件杏子红的软缎寝衣,薄薄的料子贴着身子,该凸的地儿凸,该凹的地儿凹,在水汽里头瞧着,跟画儿里的仙女儿似的。
见自家爷们儿光溜溜站在桶里,浑身肌肉绷得铁硬,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要吃人的凶相,她心疼咬了咬嘴唇。
“王爷,”韦妃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刚出锅的糯米糕。
她把汤碗轻轻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走到桶边,伸出凉丝丝、软乎乎的手儿,轻轻按上朱高煦两边太阳穴,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琢磨顺天府那档子糟心事呢?瞧你这眉头皱的,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哪值当您这么耗心神”
媳妇儿手指头凉丝丝的触感,还有她身上那股子好闻的味儿,像是最好的安神香,让朱高煦绷得快要断掉的弦儿稍微松了点儿。
他重重叹口气,往后一靠,脑袋枕在桶沿上,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说:“哼,碰上一窝子不敢见光的老鼠,尽在暗地里打洞下绊子,恶心!逮不着,抓不住,憋一肚子火!”
韦妃听他这么说,轻轻笑了,手指头不轻不重地给他揉着穴位,声音越发柔和:“王爷您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行事光明正大,自然瞧不上那些鬼蜮伎俩。妾身是个妇人,不懂朝堂上的大事,可常听老人讲,再乱的麻线团,也总有那个最容易找着的线头儿。王爷您身在局里头,被烟啊雾啊的迷了眼。兴许……您缓一缓,跳出来瞅瞅,或者琢磨琢磨,哪些事儿碰得太‘巧’了,哪些人显得太‘热心’了,保不齐啊,那线头儿自己就冒出来了。”
“线头儿?太巧?太热心?”朱高煦本是随口听着媳妇儿的宽心话,可这几个词,就像几把钥匙,咔哒几下,竟把他脑子里那团乱麻给捅开了!
“轰——!”
好像打了个炸雷!
眼前的迷雾一下子散得干干净净!
朱高燧来得太“巧”!
对那阉人的武功显得太“热心”!
救火的时候太“积极”!
所有的蛛丝马迹,被韦妃这几句家常话一串,严丝合缝!
朱高煦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之前的迷茫、烦躁、暴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洞察真相后的冰冷与清明,如同利剑出鞘!
他一把将韦妃揽入怀中,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寝衣。
爱妃!你真是我的女诸葛!他声音激动得发颤,搂着她的手却温柔了几分。
韦妃猝不及防,湿透的寝衣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曲线。
她羞红了脸嗔道:王爷!妾身不过是随口......
“不!你不是随口一说!”
朱高煦松开手,“你点着要害了!没错!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顺天府放那把火?谁能调动身怀武艺的阉人?谁又能对今晚上这出戏接得这么‘恰到好处’?把这金陵城扒拉个遍,既有这通天本事,又专好干这种阴私勾当的……”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带着冰碴子:
“除了那个管着锦衣卫,握着诏狱,我的‘好三弟’ 赵王朱高燧,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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