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了0.01秒,就被她们脑海中自动弹出的、血淋淋的“前科档案”给无情掐灭了。
前科档案名称:《论两只手残党的自我毁灭性艺术尝试》。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很不妙了……
事情发生在原来世界的某个阳光明媚且闲得发慌的下午。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受到了某个手工博主的“蛊惑”,沈知意和沈舒然同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要给对方绣个小娃娃,当做“友谊的象征”,挂在随身携带的包包上,彰显她们“坚不可摧”(实则塑料)的姐妹情。
当时的气氛那叫一个温馨和谐,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沈知意握着沈舒然的手,眼神真挚且盲目:“舒然!答应我!绣好之后,一定要挂在你的书包最显眼的位置!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俩姐妹的情谊!”
沈舒然重重回握,热血沸腾且脑抽:“没问题!知意!你的也必须挂!从此以后,我们的包就是这对娃娃的专属展览位!谁不挂谁是小狗!”
豪言壮语说罢,两人便埋头进入了“艺术创作”阶段。
几天后,激动人心的“交换信物”时刻到来了。
两人背着手,神秘兮兮地走到对方面前。
“准备好了吗?”沈知意眼神期待。
“准备好了!”沈舒然信心满满。
“三、二、一!展示!”
两只手同时伸出,掌心各自躺着一个……呃……姑且称之为“娃娃”的布制品。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沈知意看着沈舒然掌心的那个“生物”:它整体呈一种难以形容的、介于屎黄色和苔绿色之间的混沌颜色,勉强能看出有个圆形的身体和几根棍状凸起。其中一个凸起上缝了两颗大小不一、且位置歪斜的黑扣子,算是眼睛。
身体上用红色的线歪歪扭扭地绣了一个“z”字,据沈舒然后来解释,那是“知”字的拼音首字母,代表这是送给沈知意的。
但那个“z”绣得七拐八弯,抽象得像是一道闪电。
最绝的是,这“娃娃”的填充物似乎塞得太多了,整个鼓胀得像一颗变异土豆,又因为针脚稀疏,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棉絮,仿佛一个饱经风霜、即将爆开的脓包。
沈舒然则盯着沈知意手里的那个“杰作”:它比自己的那个要扁平很多,像一张被车碾过的饼。
主体是蓝色的,但深浅不一,仿佛经历了不均匀的褪色。
沈知意声称她绣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然而,那耳朵一只长在头顶,一只长在了侧面;眼睛是用黑线胡乱绕成的两个黑疙瘩,透着一股莫名的凶狠;嘴巴则是一道红色的斜线,从脸颊划到“脖子”,让这只“小狗”看起来不像在卖萌,更像是在冷笑或者刚刚行凶完毕。
四肢更是抽象,短短的,粗细不均,其中一条腿还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扭曲着。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两人举着各自的“艺术瑰宝”,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震撼、迷茫以及一丝……对自己审美和对方手艺的深刻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