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同情，变成了尴尬，甚至变成了……无声的嘲笑。
仿佛在说：看啊，跳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不过是徒有其形的花架子罢了。
这种无声的羞辱，比任何直接的辱骂都更让她难以承受！
“心、心柔，你没事吧？”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试图安慰她。
“滚开！”江心柔猛地一挥手臂，声音嘶哑尖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吓得那个女生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发白。
她再也无法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钟！
她猛地站起身，甚至顾不上换下那身昂贵的芭蕾舞裙，也顾不得卸掉妆容，一把抓起自己的包，低着头，像一头发疯的困兽，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后台的帘幕。
她只想立刻逃离！逃离那些掌声！逃离那些目光！逃离那个无处不在、将她衬托得无比渺小可笑的林晚照的影子！
然而，当她慌不择路地冲下台阶，试图从人群边缘快速溜走时，却正好撞见几个外班的学生正在兴奋地议论。
“哎！刚才a班那个林晚照！真是太神了！”
“是啊！全程英文！一句没卡，简直像在看国际学术报告！”
“相比之下，之前那个跳芭蕾的……啧，虽然跳得不错，但总觉得……格局小了。”
“哈哈哈，可不是嘛！一个在地上跳舞，一个在天上讲学术，怎么比？”
“格局小了”……“在地上跳舞”……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江心柔的耳朵里！
她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连忙扶住旁边的墙壁才稳住身体。
脸色瞬间由死灰变得铁青，嘴唇哆嗦得厉害，几乎要咬出血来。
那几个学生这时也看到了她，顿时面露尴尬，赶紧闭上嘴，低头快步离开了。
留下江心柔一个人，僵立在墙角，承受着这最后一句的、精准无比的暴击。
全世界都在告诉她，她输了，输得彻底，输得可笑。
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在林晚照那轻描淡写的“即兴演讲”面前，统统成了笑话。
风头被抢得一干二净。
光芒被彻底掩盖。
尊严被踩进泥里。
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低下头，用手死死捂住嘴，才勉强抑制住那绝望的哽咽。
泪水混合着睫毛膏，狼狈地晕染开来，在她铁青的脸上划出两道肮脏的痕迹。
她就像一个小丑，穿着华美的戏服，却演砸了整场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仓皇逃离。
而舞台中央，真正的主角，甚至从未将她视为对手。
林晚照早已重新坐回角落，拿出了一本小小的单词本，低头默记着，仿佛刚才那场震撼全场的演讲，只是随手拍掉的一粒灰尘般微不足道。
云泥之别，莫过于此。
江心柔脸色铁青，最终在一片无声的嘲笑和自身巨大的屈辱中，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个让她彻底身败名裂的场合。
她的文化节，尚未开始，便已彻底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