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右拳，放在心口，声音陡然拔高，像利刃破开空气：
“我们将以笔为剑，以题为阵，决胜赛场，为国争光！
必不负国家重托！必不负人民期望！”
最后两句，她一字一顿。礼堂像被火点着了——最先是一声“好！”，随即掌声轰然，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拍来。许多仍在集训名单外的同学也跟着站起，眼睛发亮。总教练的目光里是压不住的赞许；领导频频点头；媒体镜头紧紧追着她的侧脸，捕捉那种“年轻却笃定”的神情。
仪式尾声，媒体提问如约而至：
“林队长，第一次以队长身份出征，压力大吗？”
“这次比赛你的个人目标？”
“对国内的支持者想说什么？”
她看着镜头，语速不疾不徐：“压力也是动力。目标只有一个——全力以赴，把每一分拿稳。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会用成绩回应。”
没有多余的修饰，却有一种自然的定盘感。记者们相视点头——这已经不是“天才选手”的表达，而是队长的口径。
当晚，新闻联播用一分半报道了出征仪式。画面里，林晚照高举国旗、领誓的镜头成为主画面。她的“必不负国家重托！”穿过屏幕，钻进了千家万户的客厅。社交平台上的短视频同款剪辑火速攀升——字幕只打了三行话，评论区却写满了“破防了”。
江南小城，明德高中再次沸腾。校门口挂上“恭贺我校校友入选中国imo国家队并担任队长”的新横幅，广播站循环播放着出征片段。老师们在办公室里转发新闻链接；高一高二的学生把她的宣誓语句贴在物理实验室的公告栏和数学教研组的门上。有人感叹：“这才是我们该追的星。”
另一侧的阴影里，情绪却在坠落。某个昏暗的房间，电视蓝光冷冷照着墙。江心柔盯着屏幕里那个被镁光灯环绕却神情冷静的少女，胸腔发紧，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遥控器被她握到“嘎吱”作响，下一瞬，砸向地面，黑屏。良久，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笑——像自嘲，又像绝望。光与影在这一刻彻底分道扬镳。
礼堂外，风把旗带起一个小小的弧。队员们沿着回廊往宿舍走。傅宇哲轻声感叹：“刚才那两句，真把人点着了。”石磊“嗯”了一声：“点着就好，别白烧。”楚月侧过脸，嘴角极轻地动了动：“明天加练估计又要加码，别被点过头。”李佳宁推镜：“点得对，火候就对。”孙一鸣背起包，笑出了牙：“我已经把心跳调到比赛档了。”
走到分岔口，六人不约而同停了一下。林晚照看了他们一圈，声音很轻，却让人不自觉站直：
“明天二十二点，策略会照常。主题：陌生定义的快速落地，和临场分工阈值。各自准备一条‘最短路’。”
“收到。”五人异口同声。
夜色落下来，训练楼一层层亮灯，像给远行的船点亮航标。林晚照把队服外套拉好，步子不快不慢。她知道，热搜终究会过去，掌声会散场，留给他们的，只有桌面上的试题、计时器的滴答、和背后那面旗的方向。
出征，就在眼前。
她在心里把那句誓言又默念了一遍——
必不负国家重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