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好的路:拉我入局也没用

《结婚的含义》之2 回门

推开自家院门,就见娇兰提着一笼柴火从灶房出来,柴火上还盖着玉米芯。她看到阿末,把柴火放在墙角,拍了拍手上的灰:“回来啦?快把你东西收拾一下,不是明天要回你自己家吗?”阿末点点头,没说话,往自己屋里走。

“阿末,你姑家都去了?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你爸和女婿娃呢?”采婆婆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个针线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抬头问她。阿末停下脚步,靠在门框上:“都去了,我爸带陈飞去走剩下的亲戚了,我就没去,那些亲戚我都不认识。”“跟着去看看也好啊,多认认人。”采婆婆说。

“有啥看的,明天他们还得回去呢。”娇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淡淡的,却像块石头砸在采婆婆心上。采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拿起针线筐,转身回了屋,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阿末回到屋里,脱了鞋上炕,躺在铺着粗布褥子的炕上。屋顶的房梁被常年的灶烟熏得发黑,结着一层厚厚的油垢。她望着房梁,突然就懂了——什么是结婚,什么是门当户对。这些话能从老辈人传到现在,延续千年,肯定有它的道理。以前她总觉得,只要两个人好好的就行,现在才明白,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现在好像是村里人的事,是所有人的事。

迷迷糊糊中,阿末睡着了。梦里,她变回了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孩,刚会走路,踮着脚尖够炕头,炕沿太高,她够了好几次都没够着,急得喊“妈妈,妈妈”,可屋里空荡荡的,不见娇兰的身影。画面一闪,她躺在炕上感觉自己突然飘了起来,在空中飞着,身边围着金色的光线,暖烘烘的,却让她害怕。她从村口飘到山坳,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庄稼地,她喊“妈妈,我害怕”,声音歇斯底里,却没人回应。

接着,她看到娇兰躺在炕上,身边放着两个很小的孩子,裹在红布襁褓里,一动不动。娇兰看到她,伸手把她抱上炕,让她躺在身边。阿末刚躺下,就看到屋顶落下无数道金光,像线条一样,直直地对着她下来。线条里还夹杂着黄色的纸片,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红色曲线,像鬼画符。紧接着,一双双穿着蓝色衣服的手从光线里伸出来,按住她的胳膊和腿,力气大得让她喘不过气。她吓得大哭,喊“妈妈,救我”,可娇兰闭着眼睛,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画面又一闪,阿末好像长大了一点点,有一次她又觉得害怕,耶斯底里哭,边哭边喊害怕,娇兰蹲下来,紧紧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说“不怕不怕,妈妈在”。就在娇兰抱住她的瞬间,那些金色的光线、黄色的纸片和蓝色的手,突然就消失了。可没过多久,她又被人拉着,那些人用力压着她的身体,她哭到嗓子哑,却没人理她,画面一闪,小心的身影扒着炕沿看到娇兰和一个男人在休息。

“啊!”阿末猛地惊醒,浑身是汗,心脏“砰砰”跳得飞快。她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努力回想梦里的画面——那些金色的光线、画着红曲线的黄纸片、蓝色的大手,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好像刻在她的骨子里。小时候,她去有些人家,总会觉得不舒服,心里发慌,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跟娇兰说“那个人对我不好”。可娇兰总说她“胡说八道”,别人也跟着劝“小孩子别乱说话”,她只能把委屈咽在肚子里。现在长大了,再想起那些事,还是无解——因为他们都看不到,她的害怕和委屈,在他们眼里,就是“有病”,是“瞎编的”。

阿末掀开被子,下了炕,走到窗边。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坳被暮色笼罩,厨房的灯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纸照出来,映在地上。她想起明天要回自己家,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条围巾,还有娇兰给她装的一袋瓜子。收着收着,她突然不想回去了——回那个只有她和陈飞的家,每天面对他阴沉沉的脸,听着村里人的闲话,这条路好像走不下去了。

可她又不敢不回去——要是不回去,爸妈肯定会骂她“不懂事”“刚结婚就闹脾气”,说不定还会把她拉回来,随便找个山沟里的男人,把她嫁了。要是再找个像元正一样的男人——元正平时看着老实,发起脾气来能把娇兰打得哭,这样的日子,她这辈子怕是活不到头了。

阿末在屋里来回走,脚步踩在土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突然,她停下脚步,眼睛亮了亮——有了,别人不是说她脑子有问题吗?那她就“脑子有问题”。现在解决不了的事,不代表以后也解决不了。等过段时间,说不定事情就有转机了。对,就这样,先顺着他们的话说,先把眼下的日子混过去。

想通后,阿末心里松了点,推开屋门,往厨房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是陈飞、元正和娇兰。她停下脚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可刚靠近,说话声就停了。娇兰从里面出来,看到她,问:“你把东西收拾好了?”“嗯,收拾好了。”阿末点点头。

“明早上早点起来,我和你爸明天要去队里上工,兰兰和壮壮要去学校,你们就自己回吧。”娇兰说,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平常事。“行。”阿末应道。

陈飞也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个馒头,咬了一口,对娇兰说:“姨,那您和叔早点休息,我和阿末回屋了。”娇兰点点头,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陈飞推着阿末的胳膊,往她的屋里走。回到屋里,陈飞把剩下的馒头放在桌子上,脱了鞋上炕,躺在炕的另一边,背对着她。阿末也上了炕,躺在自己这边,没说话。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的虫鸣声。两个人谁也没理谁,就这样躺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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