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慈并未回应何老太爷的问话,而是继续书写着。
看着自家爷爷身体打晃,何正罡赶紧上前搀扶,
“爷爷,这些名字都是谁?您老咋这么激动?”
何老太爷掏出手绢擦了一把眼泪,
“头一张纸上的人名都是我的老战友、老部下。当年因为我的一场指挥失误,几乎把整个连队都葬送了。”
说到此处老人家好似陷入了那个烽火连天的岁月,
“当年接到命令,命我部阻击敌军驰援的军队。当时我们连一样重武器都没有,而敌人却是一水的外国装备。
实力不够就得拿命拼,用血肉之躯去阻挡敌人的进攻。两百多人的连队,最后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阻击已然有了效果,拖延了敌人很长时间。有人就劝我先暂时撤退,为连队保留最基本的建制。
可当时我犯了个人英雄主义的错误,想要战死沙场。战友们看我心意已决,也就不再相劝,结果...”
何老太爷此时的感情非常复杂,有自豪,有悔恨,有惋惜,有决然,
“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还会做一样的选择。我那些好战友啊...,我的堂弟、警卫员、还有文书...”
老太爷已经说不下去了。何正罡没经历过那个岁月,自然也不懂爷爷当年的抉择是对是错,
“爷爷,过去的事了,您别太伤心。不知道小秦写出这些名字是什么意思,还有另一张纸上写的名字都是谁?”
老太爷听见另一张纸,表情由愧疚不舍转为势同水火,
“这些都是我在战场上干掉的敌人指挥官。我打仗从不抓俘虏,也不接受任何人投降,尤其是倭国人。为此我当年得了个何老虎这么个称号。”
小姑娘另一张纸上写的人名有的我认识,大多我都不认识,尤其是那些四个字的人名。当年都是一枪毙了,我管他叫啥鸟。
此时的何老太爷浑身散发着杀气。想起当年被残害的百姓,再来一次他仍然照杀不误。
何正罡有点畏惧此时爷爷散发出来的气势,不禁打了个寒战。此时的秦念慈也停止了书写,她把笔放到一边,
“小燕,这两张纸怎么说?”
燕俊美在屋里飘荡着,
“大将军杀伐太重,以至于和他有牵扯的孤魂野鬼都被这股戾气所困,不能入轮回。”
秦念慈头一次听见这种事,
“那老太爷比白起杀的人还多吗?白起杀的那些人也都没入轮回吗?”
燕俊美笑的翻了好几个圈,
“白起是何许人也,他是白虎星君下凡,杀敌百万而不造恶业。说白了就是他该杀,而那些人该死。
而眼前的大将军虽也是为了保国安民,可惜他身在六道之中。把和他牵扯的这些孤魂野鬼送入轮回,方可解他眼前之难。
小秦,可能有点难受,你忍一下,借你身躯一用。”
老太爷与何正罡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秦念慈自言自语。何正罡想要出言询问,马上被老头阻止了,
“不要插言,咱们不要给人家捣乱。”
秦念慈双手合十起了一个道家手印。屋内顿时狂风大作,吹物不吹人。一个诡异的符文出现在秦念慈额头,她身体悬空,口中吟唱,
“...杳杳冥冥清静道,昏昏默默太虚空。体性湛然无所住,色心都寂一真宗。”
两张黄纸毫无征兆的飞到了秦念慈手中,她掐住两张黄纸,按照看不懂的规律在空中挥动。
“爷爷。”
何正罡此时看见老太爷身上被无数条红线缠绕,而红线的另一头就连在两张黄纸上。
何老太爷的身体似乎被红线扯动,发出痛苦的呻吟。何正罡害怕了,
“小秦,你快停下,我爷爷他很难受。”
此时的秦念慈就是个傀儡,自我意识早已陷入了沉睡。只见她双手之中的黄纸突兀的燃烧了起来,口中的吟唱一刻也没停息,
“...不迷亦不荒,无我亦无名。朗诵罪福句,万遍心垢清。”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