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亲自协调，王府上下，一应所需，全力配合季东家建立这‘账务堂’。选址、选人、规制设立、初建所需物料资金，王府全力拨付，务必确保开张之时，人、物、章法规制，一应俱全，且尽善尽美，不可稍有闪失。”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至于王府派驻……就由天青你兼领此责，定期向本王汇报。这是本王令牌，如同本王亲临！”
这不仅是许可，更给了季墨最强大的支持和最直接的后台！
“属下遵命！”左天青精神一振，躬身领命。
轩辕璟又转向左知府：“左大人。”
“下官在。”左知府赶紧起身。
“青州商户资源整合之事，乃大利于民、有利国帑之举。府衙当全力支持季墨行事。凡涉及商税、商户纠纷、政令通达等，均需大开方便之门。若遇阻滞不力者……”轩辕璟的声音冷了几分，“不必回禀，先行处置，再报我知。”
这是赤裸裸的扶持！
“下官明白！定当全力配合季姑娘，不负殿下所托！”左知府内心狂喜，这是要给自己的仕途多加一个砝码，连忙躬身保证。
“行了，今日就议到这里。”轩辕璟微微抬手，做出结束的姿态，“季墨留下，本王尚有细节需单独与你确认。其余人等，退下。”
很快，偌大的书房内，便只剩下瑞王轩辕璟和季墨两人。侍从们也退到了门外远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凝滞。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斜斜照在季墨的侧脸，能看到她细软鬓角边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发丝，袖口边沾染的一小点不易察觉的墨渍，以及她此刻略显紧绷的背脊。
轩辕璟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不再像刚才在众人前那般审视与权谋，反而带上了一种深沉的、几乎难以解读的……探询。半晌，他才用一种比方才柔和了些许、却又带着某种不容回避意味的语气开口：
“坐吧，季墨。这里只你我二人……不必称殿下，更莫称‘民女’。说说看，方才所言账房规制细则，本王……想听听你想用的具体法子。还有，那一成之利……是否有些低？”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专注，“本王知你善心大发，但初创耗银甚巨，王府既已参与其中，便没有让你一人独自承担的道理。”
季墨心头微动，在对面落座，收敛心神，斟酌着开始解释。轩辕璟的目光并未离开她分毫，那些细致入微、逻辑缜密的记账法门，那些成本核算与长期盈利的规划，在他听来，有些固然是新奇甚至费解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智识层面的巨大吸引。而当她说到某些精妙处，轩辕璟眼中便会亮起一丝名为“惊艳”的光芒。
他的身体靠得更近了些，指尖几次无意识地划过桌面，仿佛想描绘出她口中的图景。
直到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逸璟园精致的雕花窗棂，两人的探讨才渐近尾声。轩辕璟意犹未尽，却知再留不妥。
“今日就到这里吧。”他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完全笼罩了座位上的季墨。那是一种强烈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沉默了片刻，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道：“季墨……”
“在。”
“此局宏大，风险亦巨。若成，泽被苍生，功在社稷；若败……”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着季墨的眼睛，“无论成败，此间责任大半系你一身。本王……信你。放手去做，本王，会一直在你身后。”
季墨迎着那目光，压下心头莫名的波澜，垂首应道：“季墨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殿下信任。”她没有忽略那一丝异常，却也只能暂时归结于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对此事的极度看重。
明日荟聚所有已加盟商户，醉仙楼一锤定音…
左天青的马车载着满载而归、心情复杂却充满动力的季墨驶离了逸璟园。王府的书房内，轩辕璟依旧站在窗边，看着那马车消失在暮色中，久久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