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主位坐着的自然是季墨。左侧顺位而下:大伯季大树,伯母蓝氏;父亲季大山(来到京城,虽入乡随俗讲究了些规矩,但那份庄户人的敦厚仍在),母亲吴氏;接着是堂兄季文昊,然后是妹妹们季紫、季红、季兰。而季家二房长子季文杰则被季墨强行留置安心学习,不得参与商务话题!
右侧则坐满了府邸要员:福安别院总管事唐有才(总览外联和府内大事),府内庶务大管事唐守财(主理日常具体杂务);瑞王推荐来的精干账房先生薛成礼;还有季家信重的得力助手季少勇,竹编坊刘大翠。元嬷嬷作为老成的尊长,唐姑姑(司内院女眷管理)、净姑姑(主理膳房)等重要管事则坐在外围一圈。
季墨环视一周,见人已到齐,轻轻放下手中的冰镇酸梅汤,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那份写满计划的“手稿”,没有立刻发言,而是指尖在纸张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细微的声响,如同指令,顷刻间让原本低语的百川阁安静下来,连侍立在旁准备添茶的丫鬟婆子们也放轻了呼吸,垂手恭立。门外,由风卫训练出来的侍女们更是屏息凝神,守卫着这份凝重的气氛。
“京城安家,已有段时日,”季墨清朗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算是站稳了脚跟。眼下府内府外事务繁杂,大家需尽快适应新格局,理清头绪。”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我们季家,根基在村野,但今日坐在这京城贵地,并非是为了享受什么‘老爷夫人’、‘少爷小姐’的虚名,”她话锋一转,带着点冷冽,“要想在京城真正扎根,不是靠摆架子,而是靠实打实的本事和清晰的分工!从今日起,我们必须各司其职,走上正轨。家业要蒸蒸日上,条理分明是根基。我拟了个章程,将各自的岗位职责重新明确如下。”
她看向大伯季大树:“大伯,您经验老道,仍是工坊事务的核心。目前‘四季如春’旗下的所有工坊,皆为我季家产业根基,未来还会增加新项目,比如这迫在眉睫的制冰厂。
您负责所有工坊的统筹管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要善于用人。根据各工坊规模和运转情况,选拔得力又懂行的管事!记住,不论之前身份,只要有一技之长,或踏实肯干、显出才能者,皆可提拔。此外,每个工坊必须配备专职小账房,将原料出入、成品数量、工钱细目记录清楚,做到账目日日清、月月结。”
“听…听侄女的!”季大树立刻应道,脸上带着被委以重任的认真。
旁边的蓝氏下意识地轻轻扯了一下丈夫的袖子,低声提醒:“叫郡主!”
季大树赶紧改口:“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