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没?将…将军的眼睛…那层绿糊糊的东西…在动!它…它在吸将军的精血!”一个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压迫愈紧,地底的反抗之火便燃烧得愈炽烈。梁校尉——这位林威麾下曾立下赫赫战功、目光如隼的汉子,此刻成了绝望深渊中凝聚人心的一簇火星。他身边悄然聚集起一群未被“神膏”侵蚀的老兵和下级军官。
在废弃军械地窖昏暗的油灯下,几张坚毅而忧虑的面孔忽明忽暗。
“不能再等了!”刀疤老什长拳头砸落木箱,激起一片灰尘,“将军被绿膏妖物啃噬!马元那狗娘养的,还有他手下的西陵崽子,在用我们的刀,把飞沙关变成捅向亲爹的毒刺!”
“对!那些‘演习’路线,摆明了是要把弟兄们引去开阔地送死,让人一锅端了!”年轻都尉的声音充满愤懑与恐惧。
梁校尉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硬拼是以卵击石。我们缺兵甲,更缺明确目标。马元和他的人如毒蛇缠身,还有那些被膏药迷了心窍的弟兄…”他顿了顿,字字千钧,“唯一的生机,是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送出关外!让最近的卫戍将军知道:飞沙关已易主!林将军身陷囹圄!发号施令者,是西陵的刀子!”
计划在压抑中成形。林威被邪术控制、毒膏噬目、异常兵力调动、西陵商队偷运军械、西陵大军集结意图借道北上等情报,被用最简洁隐晦的暗语(部分沿用飞沙军旧密)誊写在一块硝制薄羊皮上。他们不敢信任任何中高级将官,也不敢通过关内驿站。
信使是年轻的斥候阿图,祖辈在关外猎鹰,对关隘每条小路烂熟于心,身形矮小迅捷如风。
“阿图,靠你了!”梁校尉将密信塞进阿图胸前特制皮囊,重重拍在他肩头,“去仓观城西‘皮记酒窖’,找我父旧友——一位退役的边军老卒,绝对可靠!他自有门路!”
子夜。寒风裹挟沙砾,刀子般刮擦城墙。阿图如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凭借对巡逻路径的了如指掌,悄无声息溜下城墙,绳钩滑入关外黑暗。
然而,几道黑影鬼魅般从石柱后闪出,瞬间截断去路!并非普通西陵甲士,而是马元麾下、披着黑色斗篷、行动无声的“西陵阴鹫卫”!为首者,正是马元本人!他嘴角噙着残忍冷笑,仿佛恭候多时。
“小耗子,果然来了。”马元的声音冰冷刺骨,手中幽蓝淬毒匕首寒光闪烁。阴鹫卫如群狼合围,杀机凛然!
阿图瞳孔骤缩,心知密谋已泄!求生本能爆发,他毫不哀求,猛地拔出腰间短刀,怒吼一声向薄弱处冲去!箭矢破空钉入身后土墙,险象环生!矮小的身影在荒野上亡命狂奔,但追兵紧咬不舍,体力急速耗尽…
就在阿图力竭将倾之际,前方看似寻常的地面草皮忽然掀开一小块——竟是刚挖出的地道出口!一个身影(季墨)正探出身处理浮土。借着夜色的遮掩,季墨恰巧目睹了这场亡命追击!
千钧一发!季墨毫不犹豫取出星能炮盘,对准追兵猛然击发!无声的能量束扫过,十余阴鹫卫瞬间扑倒在地!
“快过来!”季墨低喝,一把拽住惊魂未定的阿图,将他拖下地道入口,急呼同伴:“韩睿!冬月!快!把追兵尸体拖进来!别留痕迹!”同时,他飞快向隐藏的传讯机发出信息:“瑞王!飞沙关生变!请求火速驰援!坐标:仓观城外西向果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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