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殿宇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高踞龙椅之上的轩辕泽宇,面沉如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雷霆之怒与凛冽寒霜。阶下,西陵国的使节团匍匐在地,为首的使者身体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金砖上,几乎要嵌进缝隙里。他手中高举的,正是那封盖着西陵老皇帝金印、墨迹犹新的割地国书。
“西陵国主,”轩辕泽宇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惊雷,在空旷大殿中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刻骨的冰冷,“尔等勾结逆贼轩辕珩,祸乱大商边疆,残害飞沙关军民,更妄图裂土分疆!此等滔天罪孽,纵使万死,亦难赎其咎!”
太子轩辕珑适时上前一步,双手奉上一叠厚厚的卷宗,声音清晰而沉稳:“父皇,此乃铁证!内有西陵军官亲笔供词,详述其受西陵王庭密令,潜入我境,与轩辕珩逆贼里应外合,图谋不轨。更有飞沙关守军截获的密信、缴获的军械辎重,其上西陵王庭印记清晰可辨!桩桩件件,皆指向西陵国背信弃义,狼子野心!”
那使者闻言,抖得更厉害了,冷汗浸透了华丽的官袍,在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身后的随员更是面无人色,连呼吸都屏住了。太子呈上的哪里是卷宗,分明是压垮西陵国最后一丝侥幸的万钧山岳!
“陛下……陛下息怒!”使者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我主……我主年老糊涂,受那逆贼轩辕珩花言巧语蒙蔽,一时……一时鬼迷心窍!绝非……绝非有意与天朝为敌啊!
如今我主追悔莫及,痛彻心扉,愿……愿割让碧浪湾千里沃土及附属十岛(西沙群岛),永归大商!并……并献上黄金百万两,锦缎十万匹,珍药百车,海珠百斛……恳请陛下……恳请陛下念在两国昔日邦交,念我主诚惶诚恐悔罪之心,宽恕西陵……给西陵一条生路吧!”
他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念完了割地赔款的清单,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充满了亡国的恐惧与屈辱。
轩辕泽宇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那封承载着西陵国运的国书,最终落在使者身上。良久,他缓缓抬手,侍立一旁的内侍监总管立刻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沉重的国书,呈至御前。
皇帝的手指抚过国书上冰冷的金印,眼神深处是翻江倒海的杀意与掌控一切的冷酷。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金铁交鸣,敲打在每一个西陵人的心尖上:
“念尔主老迈昏聩,为逆贼所惑,朕,准尔所请。” 这“准”字出口,西陵使者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巨大的屈辱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让他几乎瘫软。然而,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寒意彻骨。
“然!”轩辕泽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上威严与不容置疑的裁决,“自今日始,西陵国主,需亲赴大商太庙,于列祖列宗神位之前,歃血为盟,立下永世称臣之血誓!若再生半分妄念,纵有碧海汪洋相隔万里,朕之大商天兵,亦必踏平尔国,焚尔宗庙,绝尔苗裔!尔等,可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使者涕泪横流,以头抢地,砰砰作响,“谢陛下天恩!谢陛下不杀之恩!西陵永世为大商藩属,忠心侍奉,绝不敢有丝毫悖逆之心!绝不敢叛!” 他身后的使团成员也纷纷叩首,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是臣服,也是绝望的哀鸣。
西陵使团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那令人窒息的金殿,沉重的宫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殿内那令人肝胆俱裂的帝王之威,也隔绝了西陵国最后一丝体面。
殿内,那凝固的铅块般的空气并未因他们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沉淀下更深的肃杀与决断。
轩辕泽宇的目光从殿门收回,落在御案上那封割地国书上,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他转向太子轩辕珑,声音沉稳而威严,每一个字都敲定了接下来的风暴方向:“太子,传旨。三日后,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逆贼轩辕珩及其党羽,务求铁证如山,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儿臣遵旨!”轩辕珑躬身领命,眼中闪烁着坚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知道,这将是彻底了结这场叛乱,也是彻底斩断皇室内部毒瘤的时刻。
三日后,刑部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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