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涅盘

第74章 晴后梅院与麦香绵长

王大娘端来一盘切好的梨,放在石桌上。梨是前几日从镇上买来的,用井水冰过,又在灶上蒸了片刻,此刻冒着淡淡的热气,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来,吃点梨,润润嗓子。”她给每个人递了一块,“刚晴的天,空气干,多吃点梨好。”

小满接过梨,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带着温热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真甜!”她由衷地赞叹,又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梨汁,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林砚笑着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自己也咬了一口梨,目光落在院中的梅树上。经过雨水的冲刷,梅树的枝干愈发挺拔,枝头已经冒出了小小的花苞,青绿色的,像一颗颗小小的翡翠,藏在枝叶间,透着勃勃的生机。“再过些日子,梅花就要开了。”她轻声说,“到时候,满院都是梅香,织布的时候,闻着梅香,肯定更顺手。”

“是啊。”小满点点头,想象着梅花盛开的样子,眼里满是憧憬,“到时候,我们在梅树下织布、做点心,肯定特别好。我还要把梅花画在布上,织成一块好看的布料,做件新衣裳。”

玄黎看着她眉眼间的憧憬,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他拿起桌上的桃木,重新握住刻刀:“等梅花开了,我给你雕一个梅花样式的木簪,插在头发上,肯定好看。”

小满的脸颊又红了,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她重新拿起木梭,继续织布,“咔哒、咔哒”的声响,在这充满麦香、梨甜和草木气息的梅院里,显得格外动听。阳光渐渐西斜,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落在织布机上,落在那架老旧的花架上,构成一幅温暖而鲜活的画面。

周老靠在石凳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王大娘依旧在捻线,手指灵活地翻飞;林砚低头勾勒符纸,神情专注;玄黎认真地雕琢着桃木,刻刀在木头上留下细密的纹路;小满坐在织布机前,木梭在她指间穿梭,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没有人说话,却并不觉得安静,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惬意和安稳。小满织着布,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她手中的棉线,虽然平凡,却有着最真切的温暖。那些曾经在边城的苦难和恐惧,就像这场阵雨,来得猛烈,却终究会过去,留下的,是被冲刷得愈发干净明亮的心境,和身边这些不离不弃的家人。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布,看着那些淡青色的线一点点交织在一起,心里忽然充满了期待。她期待着麦子成熟,期待着梅花绽放,期待着亲手织出的布做成新衣裳,期待着给身边的每个人都送上自己做的小物件。她知道,属于她的故事,属于梅院的故事,还在这温柔的时光里,一点点往下写,而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烟火气,充满了爱与温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慢慢褪去,天边泛起了淡淡的暮色。王大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天快黑了,我去做饭。今晚就做麦粥,配着腌菜,简单吃点。”

“我去烧火。”小满立刻放下手中的木梭,站起身来。

林砚也收起符纸:“我去帮大娘摘菜。”

玄黎将桃木和刻刀放在石桌上,站起身:“我去劈点柴,晚上灶膛里的火要旺些。”

周老笑着点点头:“好,好,你们忙,我在这里看着麦子,别让鸟雀来啄了。”

几个人各司其职,梅院里又热闹了起来。劈柴的声音、摘菜的声音、烧火的噼啪声,混在一起,与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交织,构成了一幅最寻常也最温暖的人间图景。小满坐在灶膛前,看着跳动的火焰,感受着灶膛传来的暖意,心里忽然无比踏实。

她知道,这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有不漏雨的屋子,有温热的饭菜,有身边这些真心待她的人。没有颠沛流离,没有恐惧不安,只有日复一日的安稳和温暖。而这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就像她手中未织完的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温暖要去书写。

灶膛里的火焰映着她的脸颊,将她的笑容映照得愈发明亮。她知道,梅院这个小小的港湾,会永远守护着她,而她,也会用自己的双手,为这个家,为身边的人,织出更多更温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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