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腰间剑柄，青铜纹路硌得掌心发疼。”又要进庙？他踢开脚边碎石，这半年来见的和尚比香客还多。”
黄隆广袖当风，玄色衣袂掠过斑驳的山门残碑。”文殊菩萨总不会蹲在柴房。”他忽然轻笑，指节叩响生锈的铜门环，除非佛陀们也时兴苦修。”
门轴吱呀声惊飞檐角铜铃。
凌霄突然按住剑鞘——二十步外经幡翻卷处，十八只金臂在暮色中流转华光，宛如孔雀开屏。
来得正好。”黄隆捻碎掌心的松针，琥珀色树脂沾满指纹，省了焚香的功夫。”
文殊菩萨的千手结成莲花印，梵唱震得梁木簌簌落灰。
凌霄盯着菩萨衣摆上褪色的金漆，忽然想起幼时在破庙躲雨，也是这样斑驳的彩绘罗汉。
施主求什么？菩萨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杨枝。
黄隆突然踩碎地砖缝隙里钻出的野蕨。
凌霄看见他靴底粘着带血的鳞片——是三个时辰前那条拦路蛟龙的。
别被慈悲相唬住。”黄隆传音入密，惊起凌霄耳畔三根碎发，你看他背后。”
经幢阴影里，金刚杵的尖刺正滴着某种黏液。
“咱们接下来得小心行事，只要足够谨慎，就能比其他时候更稳妥，还能大幅提升我们的实力。”
“况且从他散发的气息判断，这人应该是个善类。
既然对方是好人，我们若还要找他的麻烦，岂不是自讨苦吃？”
黄隆闻言，不由得点头赞同。
这番见解确实中肯，换作旁人恐怕难以达到这般透彻。
“你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万一这是他伪装出来的呢？”
“你可能不太了解他的能耐。
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说不定早已看穿你的心思，此刻正用这种手段迷惑我们。”
凌霄听到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至于吧？世上真有如此阴险之人？我觉得这不可能，他怎会无缘无故使出这般手段？”
“我相信他不是那种奸恶之徒，这其中定有误会。”
他神色惊疑不定，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若能化解眼前困境自然最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呼...不得不说，你这段时间展现出的才智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接下来我们必须更加谨慎。”
“若处理不当，恐怕会陷入被动局面。”
说着，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脸上写满无奈，仿佛在质疑眼前所见的一切。
黄隆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之色。
相处这么久，他岂会不了解对方的心思？
“你若不信，大可拭目以待，很快就能见分晓。”
“但切记不可心慈手软。
越是退让，对方越会得寸进尺。
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
话音未落，他已雷霆出手，毫不迟疑。
此刻正是绝佳时机，错过这个机会，往后将更加棘手。
黄隆平静地注视着文殊菩萨。
“比如你身上的宝物就很不错。
若你愿意交出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文殊菩萨闻言，双眼微眯，周身骤然迸发出骇人气势。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诸位远道而来，我本应热情相待。”
“但若玩笑开过了头，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这个人，向来脾气暴躁。”
文殊菩萨周身散发出骇人威压，在场众人无不战栗退避。
这股气势令人心神不宁，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谁也未曾料到，此刻竟能引发如此强烈的震慑。
局势对他们颇为不利，但若能把握眼前良机，后续事宜便可迎刃而解。
文殊菩萨已进入备战状态。
他向来以礼相待，可若对方咄咄逼人，他也绝不手软。
这便是他的行事准则——既已决定出手，必当全力以赴。
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反倒令他心生烦躁。
凌霄微微张口，面露苦笑。
先前还以为误会了对方，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太过天真。
文殊菩萨所言确有道理，但其手段未免过于狠辣。
这般情形下，他们必须谨慎应对，否则处境将更为艰难。
唯有小心行事，方能化解危机。
只要步步为营，余下之事皆不足为虑。
黄隆大哥，还是你慧眼如炬。”凌霄叹道，我至今仍摸不清状况，你却早已看透他们的真面目。
这次是我疏忽了，往后定当擦亮双眼。”
黄隆干笑两声：此人太过猖狂，就交给你了。
以你的实力，击败他应当不难吧？若连他都对付不了，那可就难办了。”
凌霄心中郁闷——这分明是在戏弄他！双方实力悬殊，胜负毫无悬念。
但既然黄隆开口，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咳……我与他的差距不小，未必能敌。
不过，既然老大发话，我试试便是。”
他向前迈出两步，文殊菩萨却投来轻蔑的目光：退下吧，弱者不配与我交手。”
弱者？凌霄眼中寒光骤现，今日便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弱者！
话音未落，他已疾冲而出，攻势凌厉，毫无畏惧。
此刻的他，宛如一柄出鞘利剑，势不可挡。
文殊菩萨淡然抬手，佛光流转间，凌霄的杀气骤然消散，眼神逐渐涣散，战意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