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华凄清,如练如霜,静静铺洒在青丘蜿蜒的回廊之间。
白瑾屏退侍从,独自走向禁地留仙洞。
洞口垂落的千年紫藤在夜风中轻摇,泛着幽幽莹光,恍若星河垂落。
穿过藤蔓织就的帘幕,她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立在洞中——她的夫君,青丘之主白朔,正静立于流光溢彩的画壁前。
画壁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映照着他俊美无俦的侧颜。
那双总是含笑的狐狸眼中,此刻盛满了难以言说的追忆与哀伤。
你来了。白朔未曾回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白瑾缓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画壁上,万年前的景象正如水波般缓缓浮现——
那是一片云蒸霞蔚的仙境学府,年少的白朔还是一只顽皮的小狐狸,总爱用蓬松的狐尾扫落身旁少年的书简。
然后哈哈大笑着跃开。
那少年生得温润如玉,额间一点灵光若隐若现,正是年幼的白泽。
每当白朔恶作剧得逞,白泽总是好脾气地笑着摇头,抬手将散落的书简重新归整。
阿朔,莫要顽皮。画壁中的白泽嗓音清越,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光影流转,但见一只华彩夺目的凤凰少女翩然而至,羽翼流转七色霞光。
她总是高昂着骄傲的头颅,那份孤傲却也在白泽温和的目光中渐渐软化。
凤清歌,你的尾羽沾了晨露。白朔嬉笑着提醒,换来凤凰少女一记白眼:要你多事!
小瑾,我新悟出一式术法,走,演示与你瞧。说罢,两个少女携手离去,衣袂翩跹。
最有趣的当属那个憨态可掬的麒麟幼崽,总爱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不慎便会滚作一团。
白泽总是第一个上前搀扶,细心为他拂去尘芥。阿麒,小心些。画壁中的白泽眉眼温润,笑容温暖如春阳。
白朔望着画壁,唇角泛起苦涩:记得那时,阿兄常说最厌纷争,愿与天地共生。
白瑾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目光温柔:可他生为白泽少主,终究难逃宿命。
画壁上的景象骤然变幻,原本祥和的学府场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血与火的厮杀。
白泽白衣染血,护着身后身怀六甲的妻子,在族中叛徒的围攻下勉力支撑。他额间的灵光已然黯淡,却仍艰难撑起一道护体结界。
为何......定要赶尽杀绝?画壁中的白泽声音嘶哑,眼中满是不解与悲恸。
叛徒首领冷笑:怪只怪你挡了别人的路!
白朔猛地闭上双眼,不忍再看。白瑾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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