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少女躺修仙

第36章 万年旧事·龙宫秘闻

影像随之变化,展现出两人脱离险境后,在一处僻静山谷调息的画面。

少年阿泽指尖萦绕着纯净的白泽神力,轻轻点向少年敖峥的眉心,一道温和而磅礴的暖流随之注入。少年敖峥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

“你们龙族世代传承的《焚天龙王诀》虽是顶级的火系功法,刚猛无俦,”阿泽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洞察力,“但其炽烈霸道的火灵,与你体内天生的、偏向寒冰属性的龙脉本源,从根本上就相冲相克。你乃是极为罕见的‘玄冰龙脉’,却为了追求攻击力而强行修炼这至阳至刚的火系功法,每一次运功,都是在引火烧身,自损根基。此次在噬灵沼泽遇险,灵力运转滞涩只是表象,根源正是你这水火相冲导致的龙息紊乱,内息早已千疮百孔。”

少年敖峥如遭雷击,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个连他父王和龙族所有长老都未曾察觉、甚至他自己都只是觉得修炼时异常痛苦却不明所以的秘密,竟然被一个外族少年一语道破!

“你……你胡说!”少年敖峥色厉内荏地反驳,但体内那因为对方神力注入而前所未有顺畅起来的龙息,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对方所言非虚。那种常年被炽火灼烧经脉的隐痛,正在那温和的白泽神力安抚下,缓缓消退。

阿泽看着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清风拂过铃铛:“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敖峥,强大的力量若是以摧毁自身为代价,那便不是强大,而是愚蠢了。”

少年敖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想反驳,却又无从驳起。

“从那以后,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阿泽兄长就会想办法避开各方耳目,悄悄潜入东海,来到这间当时还只是我秘密修炼地的珊瑚密室。”敖峥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柔软,仿佛穿越了万载光阴,再次看到了当年那两个在密室里一同修炼、时而争吵、时而切磋的少年。

“他动用他纯净的本源神力,耐心地帮我梳理那因强行修炼火诀而变得狂暴混乱的龙息,引导我认识并掌控自己真正的玄冰龙脉。而我呢,则把我龙族掌控万水、御使寒冰的秘法心得,也毫无保留地教给他。”

影像中,两个少年的身影在珊瑚光晕中交错。有时是阿泽指尖流淌着的神力,缓缓注入敖峥体内,帮他抚平因冰火冲突而产生的经脉裂痕,敖峥则紧皱着眉头,忍受着龙息被强行扭转时那刮骨疗毒般的痛苦,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有时则是敖峥操控着水流,化作无数冰晶凝成的龙形,在密室中盘旋飞舞,向阿泽演示着龙族控水之精妙,阿泽则看得目不转睛,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知识的渴求与赞叹。

敖倾渊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晚辈对长辈往事特有的促狭笑意:“父王,我可是听龟丞相提起过,您当年为了瞒住族中那些古板的长老们,可是想尽了办法,最常用的借口就是‘闭关潜修,冲击瓶颈’,实际上每次都偷偷溜出龙宫,跑到这密室来与泽叔叔见面切磋?”

敖峥那威严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窘迫,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小子,打听这些陈年旧事作甚!那些老家伙们,思想顽固得像礁石,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寄予厚望的龙族太子,不仅修炼走了岔路,还需要靠白泽一族的少主体内那点本源神力来续命调理,怕是要立刻更换一个新太子了!你父王我……怎可让他们称心如意!”

密室内,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因为这段小小的插曲而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响起了几道压抑不住的轻笑声。

云绫看着影像中,父亲与那位别扭又骄傲的年轻龙主并肩修炼、时而认真探讨、时而因为见解不同而争得面红耳赤的画面,眼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酸涩的泪光。

她从未想过,威严深重如山的龙主陛下,与她想象中应该是温文尔雅、智慧深远的父亲,在少年时期,竟有过这样一段充满波折却又真挚动人的友谊。

“那……后来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轻声追问。

敖峥眼神中的暖意与追忆,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被沉重的阴霾所取代:“后来……白泽一族突生惊天变故,具体缘由,至今仍是迷雾重重。阿泽在被迫离开前,冒着巨大的风险,最后一次秘密来到东海。他告诉我,他预感到大劫将至,必须提前布局。他将一枚白泽令的秘密和开启龙族秘境特定区域的方法告诉了我,他说,第三枚白泽令,已被他亲自藏入了龙族秘境的最深处。若终有一日,他的血脉后人带着清音簪来到东海,寻求白泽传承,便让我告知其真相,助其进入秘境,取回那枚至关重要的令牌。”

云绫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白泽令,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清音簪似乎感受到了她激荡的心绪,发出细微而持续的嗡鸣,仿佛在为什么而悲伤,又为什么而坚定。

“您知道……我父亲他,为何要如此安排吗?那场变故,究竟是什么?”云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敖峥沉重地摇了摇头,龙目之中也充满了困惑与一丝无力:“具体缘由,阿泽当年并未明言,他似乎有所顾忌,只说牵扯极大,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他只说,集齐三枚白泽令,开启真正的白泽秘境,获得完整的传承,既是他的遗愿,或许也是解开万年前那场谜团、应对未来某种危机的关键。孩子……”龙主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而凝重,“龙族秘境开启在即,秘境内至宝无数,不仅是你们,诸多宗族也一直在暗中窥伺,图谋不轨。你既要寻找最后的白泽令,继承你父亲的遗志,也务必要万事小心,步步为营。”

离开那间充满万年回忆的珊瑚密室时,敖倾渊特意放缓了脚步,与云绫并肩而行。他微微侧头,深海般的眼眸注视着云绫,轻声说道:“三月之后,龙族秘境便会正式开启。届时,我会亲自与你同行,护你周全。”他顿了顿,唇角扬起一个极淡却真诚的弧度,“毕竟……保护世交之女,是我东海龙族分内之事,在此期间,你安心住下。”

云绫抬起头,望向龙族少主那双仿佛蕴藏着整片深海的眼眸,第一次在其中看到了不同于往日那种俯瞰众生般的威严与疏离,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传承万年情谊的责任与真诚。

当夜,云绫在龙宫为她安排的、由巨大贝壳和柔软海草装饰的华丽寝殿内,久久无法入睡。窗外,巨大的、散发着皎洁光辉的海月悬于深海之上,透过水晶雕琢的窗棂,将清冷的光辉洒满殿内。她将那一枚得自天音岛的白泽令轻轻放在由珊瑚打造的桌案上,发间的清音簪仿佛有所感应,自发地悬浮而起,停留在玉璧上方一寸之处。心口暖流划过,相互之间,奇异的彼此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跨越了万载时光的故事。

“父亲……”云绫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着那冰凉的玉璧,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物件,感受到那个只存在于传说和他人回忆中的、温柔而强大的亲人,所残留的一丝温度。“第二枚白泽令在哪里?您,究竟……留下了怎样的谜题,又在等待着我去发现什么?”

而在龙宫深处,另一间守卫森严的殿宇内,龙主敖峥与少主敖倾渊,亦在进行着一场密谈。

“父王,您觉得……云绫她,真的能成功吗?能承受得起泽叔叔留下的传承,能揭开当年的真相吗?”敖倾渊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敖峥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默默凝视着手中紧握的一枚物事——那是一片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光泽、边缘甚至有些残破的白色鳞片。

那是万年前,阿泽兄长与他分别时,留给他的信物,上面曾依附着一缕白泽本源神力,助他最终稳固了玄冰龙脉。如今,神力早已耗尽,鳞片也变得黯淡,却依旧被他珍藏至今。

沉默了许久,敖峥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下的沙哑与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是阿泽唯一的血脉,是白泽一族嫡系一脉最后的希望。更重要的是,清音簪认她为主,白泽令因她而现世,这一切的轨迹,都与阿泽当年的预言逐步吻合。她是命定之人,毋庸置疑。”他抬起眼,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宫墙,望向云绫寝殿的方向,“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倾尽东海之力,为她扫清障碍,护她周全,完成阿泽未竟之事。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也交给她自己吧。”

海月渐沉,深邃的东海之下,巍峨的龙宫却依然灯火通明,如同深海之中永不熄灭的明珠。

平静的海面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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