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台前，全场慢慢安静了下来，三千双眼睛都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
楚云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他憋了半天，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他在大学军训时，从教官那里学来的第一句口令。
“全体都有！”
声音因为紧张，甚至有点破音。
台下的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楚云的脸瞬间涨红，但他知道，现在停下来，就彻底完蛋了。
他闭上眼，再次怒吼：
“立正！”
“向——右——看——齐！”
吼完这句，他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羞耻了！
整个大营，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士兵，包括那些正在哄笑的人，全都懵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立正？
向右看齐？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什么咒语？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词汇的含义。
远处的山坡上，兵部侍郎手里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他在说什么？”
而点将台上，赵莽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深深的困惑。
先生的指令……为何如此古怪？
楚云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懵逼的脸，心里一片绝望。
连最基本的口令都听不懂，这还怎么搞？
他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下场做示范。他走到队列的最前面，笨拙地演示着什么叫立正，什么叫看齐。
那滑稽的样子，让台下的士兵们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咒语。
这位新来的总督大人，是在教他们……怎么站队？
“噗嗤！”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三千人的队列，变成了一场巨大的嘲笑大会！笑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楚云的脸，已经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然而，这还没完。
他咬着牙，回到点将台上，拿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杀手锏”。
“听我口令！”
“一！”
他学着教官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台下的笑声更大了。
“二！”
“哈哈哈哈！他是不是疯了？他在教我们数数吗？”
“三！”
“我不行了，我要笑死了！这是从哪请来的活宝！”
“四！”
楚云每喊一个数字，台下的笑声就更猛烈一分。
远处山坡上，李斯的探子们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流出来了。
“快！快回去禀报丞相！天大的好消息！那楚云疯了！他在军营里教三千壮士数数玩儿！”
探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点将台上，赵莽看着这一幕，双拳紧握，脸色铁青。他身后的几名新军将领更是按捺不住，就要冲下去弹压。
“都站住！”赵莽低喝一声。
他虽然也无法完全理解，但他坚信，先生这么做，必有深意！
先生的智慧，岂是这等凡夫俗子能够揣度的？
立正，看齐，是为了让他们身形合一！
喊口号，是为了让他们气息合一！
这……这分明是在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剔除他们身上所有的杂质，让他们回归到最纯粹的“军人”状态！
赵莽的眼中，困惑散去，再次燃烧起名为“领悟”的熊熊烈火。
他猛地转头，对着楚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他从军以来最响亮的一个字：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