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韩信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少废话！”楚云心里急得要死，表面上却挥了挥手，“立刻去办！我给你靖安司和一营建武卒的调动权！把整个内城，给我翻个底朝天！”
“是！”
韩信领命而去。
但他并没有像楚云说的那样，真的把京城翻个底朝天。
因为国公大人，还教给了他一种更“聪明”的办法。
……
靖安司，一间密室之内。
韩信站在一张巨大的桌案前。
桌案上，没有刑具，没有卷宗。
而是一本本来自户部、工商司、京兆府的，厚厚的账册和名录。
“头儿，我们这么查，能行吗？”一名“影子”有些不解，“这不就是看账本吗？怎么抓刺客？”
韩信没有回答。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楚云那天晚上，因为“紧张”而说出的一连串“胡话”。
“他们要潜伏，就要有身份！”
“要活动，就要有钱！”
“去查！查所有秦国籍贯的人，查他们这几年的花销！查所有跟秦国有贸易往来的商铺，查他们的流水！看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钱！人！物流！把这些都串起来看！反常的地方，就是问题所在！”
当时，国公大人说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可在韩信听来，那简直是振聋发聩的天机！
他将国公的这套理论，命名为——“大数据筛查”与“金融监控”之法！
“把所有登记在册的秦国籍贯人员名单，拿过来。”韩信冷冷地命令道。
很快，一份名单被呈上。
“再把最近一年，所有车马行、脚行的大宗货物运送记录，拿过来。”
“还有，城内所有皮货铺、铁匠铺、药材铺的税收和损耗记录，全部调出来！”
一道道命令下去。
密室里，十几名最精锐的“影子”，开始对着堆积如山的账册，进行着一项前无古人的工作。
他们将一个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名字、数字、货物，用炭笔在巨大的地图和白板上，连接，归类，分析。
这不是搜捕。
这是一种全新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比拼的，是耐心，是智力，更是对海量信息中那一点点异常的敏锐嗅觉。
时间，一天天过去。
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
暗地里，一张由无数信息编织而成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第三天深夜。
韩信的目光，终于停在了一份卷宗上。
“德源皮货行。”
他用手指，点着这个名字。
“秦国商人开设，在京城已历十年，信誉良好，生意兴隆。”
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
“但是……”韩信拿起另一份来自工商司的账册，“根据他们的报备，这家皮货行，每个月，都会‘损耗’掉近百斤，用来制作皮甲和马具的特级牛筋。”
一名影子凑了过来，不解地问：“损耗？皮货生意，有点损耗也正常吧？”
“不正常。”韩信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拿起笔，在纸上迅速计算着。
“我问过最好的皮匠，一百斤特级牛筋，足以用来加固三百副皮甲。”
“或者……”
韩信停下笔，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用来制作，超过五百张，强弓劲弩的弓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