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思路越清晰:“我想让北川来县城,就用这间铺面,开一个山货收购铺!咱们自己收,自己卖!价格肯定比卖给供销社高,也比等贩子强!北川负责收购和看店,琳琳要是愿意,可以过来帮忙打理,她心细。货源方面,我可以联系靠山屯和附近屯子的老关系,保证供应。一开始可能难点,但只要货真价实,慢慢就能打开局面!这比他在土里刨食强多了!”
这番话,听得黄老汉和黄老太连连点头。女婿这是要拉拔小舅子啊!这是天大的好事!
黄丽霞更是感动地看着丈夫,她知道,男人这是把她的娘家人都放在了心里。
“那……另一间铺面呢?”黄老太忍不住问道。
“另一间,”王西川看向黄丽霞,眼中带着温柔和一丝征求,“我是想,看看琳琳或者大山哥他们家有没有想法。琳琳手巧,做饭好吃,可以开个小吃店,卖点包子、面条、山野菜饺子啥的,本小利稳。要是他们不想来,或者暂时没想好,咱们就先租出去,收点租金,也是个进项。”
他这个规划,可谓是用心良苦,既考虑了自己小家的长远发展,也兼顾了妻子娘家兄弟姐妹的前程,充满了人情味和担当。
“当家的……你……你想得太周到了!”黄丽霞声音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男人不仅带她过上了好日子,还如此为她娘家人着想,她只觉得这辈子跟对了人。
“西川,你这……这让爹说啥好……”黄老汉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北川要是知道你这么为他打算,还不知道咋高兴呢!”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王西川摆摆手,“不过这事先别声张,等我回趟屯子,亲自跟北川和琳琳说。看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
计议已定,王西川便打算抽空回一趟靠山屯。然而,还没等他动身,一个意外的访客,却再次不请自来。
来的又是赵庆。
他依旧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骑着边三轮摩托车直接杀到了王西川在东山脚下的新家。
“西川老弟!可以啊!不声不响就把家安顿好了?这地方不错,清净!”赵庆打量着院子,嘴里啧啧称赞,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与以往不同的、更加热切甚至带着点焦虑的光芒。
王西川将他请进堂屋,黄丽霞端上茶水。
“赵公子今天来,是又有什么发财的路子指点?”王西川笑着问道,心中却有些警惕。赵庆如此频繁地找他,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叙旧。
赵庆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西川老弟,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点麻烦事,想请你再帮个忙,也是送一场更大的富贵给你!”
“哦?”王西川不动声色,“赵公子请讲。”
赵庆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烦躁:“上次赌猎,咱们是大获成功,名声打出去了,钱也没少赚。可也正因为太成功,惹眼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省城和京城来的那两位公子,还有他们带来的一些人,对赌猎这玩意儿上了瘾!觉得上次不过瘾,非要搞个更大、更刺激的局!点名要去更深的原始林,猎更凶的大家伙!赌注……更是翻了好几倍!初步估计,总的盘子,可能超过二十万!”
二十万!饶是王西川心志坚定,听到这个数字,心头也是猛地一跳!这几乎是他现有财产的五倍!
但他没有被巨大的利益冲昏头脑,反而更加冷静。赵庆脸上的焦虑不是假的。
“赵公子,既然是更大的富贵,您为何还说是麻烦事?”王西川问道。
“唉!”赵庆重重一拍大腿,“麻烦就麻烦在,这次那两位公子不知从哪儿请来了两个据说是什么‘国际狩猎队’退下来的高手!洋鬼子!带着更先进的家伙事儿!扬言要跟我们国内的猎手‘切磋切磋’,说白了就是想踩着我们扬名立万!把咱们上次赢的钱连本带利赢回去!”
他脸上露出愤懑之色:“我赵庆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还算个人物,但跟省城、京城那些真正的公子哥比,底蕴还是差了些。这次他们来势汹汹,又是带着‘外援’,我这边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镇不住场子,以后在这圈子里就没法混了!投进去的钱也得打水漂!”
他紧紧盯着王西川,眼神近乎恳求:“西川老弟!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你可是咱们兴安岭正儿八经的‘猎王’!这次,咱们不光是为了钱,更是为了争口气!不能让那些洋鬼子和小看咱们的人得意!只要你肯出马,带队进山,条件随你开!收益分成,咱们可以再谈!五五!不,你六我四都行!”
王西川沉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二十万的巨大诱惑,争一口气的民族情绪,以及赵庆近乎孤注一掷的恳求,都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推力。但更深、更原始的森林,更凶猛的猎物,还有那些未知的“国际高手”,都意味着远超上次的危险。
这不仅仅是一场赌猎,更像是一场关乎荣誉和利益的狩猎战争。
门面规划,弟妹前程。王西川刚刚为家人规划好一条安稳发展的道路,一个更大、更危险,却也蕴含着惊人机遇的挑战,便已迫在眉睫。他再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边是家庭的温馨与安稳,一边是野性的呼唤与巨大的财富荣耀。他的选择,将决定这个家庭未来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