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长公主和王爷前后脚走的。哎呀……”
碧痕说话间刚好被一个瓷片划破了手指,鄯善黎忙走上前去,赶忙找来纱布帮她包好,之后帮碧痕一同打扫起来。
“小翁主,你就别来添乱了,奴婢自己弄就是了。”
“你的手都坏了,我来弄就行了。”
“翁主,你怎么这么好呀!”碧痕站住看着鄯善黎,嘟嘴撒娇起来。
“叫什么翁主,我是奴婢秋蝉。”鄯善黎说着做了一个婢女的揖。惹得南宫公主和碧痕都笑了起来。
一番收拾之后,鄯善黎大咧咧躺在实木地板上,深呼了一口气,“唔,好累啊。原来奴婢还真不很好当。”她双腿交替着晃悠,若有所思。
“看看你,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南宫公主弯腰看着鄯善黎,眼里满是宠溺。
“谁要嫁人,我要一直陪在南宫姊姊身边!”鄯善黎一下跳起来,过去搂住南宫公主的脖子,南宫公主笑成一朵花儿,道:“也就是你,是这宫里的活宝。”
鄯善黎拉着碧痕坐下来,换上一副认真的样子,问道:“对了,阿姊,那长公主陈阿娇是何许人也?怎么如此跋扈,就连南宫姐姐也不放在眼中?”
“怕是只有你不知道陈阿娇的大名了,也难怪,你一直远居淮南,对京城里的事情不大了解。”南宫公主说着捂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怎么阿姊,又疼了么?”鄯善黎着急的问。
“不碍的,老毛病了。”南宫公主继续说道:“在这皇宫内院,谁见了陈阿娇也要让她三分的。说起这个陈阿娇,她是大长公主刘嫖的女儿,集父皇,大长公主和窦太后的宠爱于一身,自然是恃宠而骄。”
“好个恃宠而骄呢,别说咱们公主了,就是公主的额娘,她都是不放在眼中的。”碧痕不服气的说道,边说边燃着了火,小心地拢着,给南宫公主点香,以缓解她心口疼的毛病。
不一会子,香薰便布满了玉堂殿,袅袅娜娜……
“是啊,就连本宫的皇额娘,陛下的王夫人都要给她三分面子,不敢得罪。更惶说她的未婚夫是太子刘荣,以后,陈阿娇就是皇后,中宫之主,是要母仪天下的。”南宫公主无奈的说。
“就她,还母仪天下?!”碧痕撇撇嘴。
“又在这胡说,看来我也是对你太骄纵了。”南宫公主皱眉道,话语里却是不改以往的温柔。
碧痕赶紧捂住了嘴巴,嬉笑着看了一眼鄯善黎。
“未来的皇后啊,难怪她目中无人。”鄯善黎低头沉吟道。
“其实,谁娶了陈阿娇,就等于取得了父皇,长公主和太后的恩宠,就等于娶了这大汉的天下!”南宫公主眼睛看着远方,悠悠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既然她未来的夫君是太子殿下,为何又总是缠着彻哥哥呢?”鄯善黎也不知怎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内心竟有些纠结与不安。
南宫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鄯善黎,眼中情绪复杂,说不上是怜惜还是埋怨,接着说道:“陈阿娇是许给了太子殿下没错,可是她爱的却是比他小四岁的彘儿,缘分吧,只是也不知这是善缘还是孽缘……不说也罢……”
“自己比胶东王大,还偏偏要管王爷叫彻哥哥,也不嫌羞……”碧痕小声嘀咕道。
南宫公主眼神飘忽,又说了一句:“阿娇爱彘儿,彘儿爱这天下,可彘儿又不爱这阿娇……”
鄯善黎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比起身份尊贵的陈阿娇,自己又有什么呢?一时竟也没了言语。
翌日
日头高起,照着地板上一块块闪亮的光斑,微风浮动窗棂,大殿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一声公鸭嗓子打乱了鄯善黎的思绪,只见曹公公快步走进来,朝着南宫公主略施一礼,“启禀公主殿下——”
“说吧——”南宫公主在座位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看向曹公公。
“未央宫传来话儿,圣上翌日要前往甘泉宫避暑,请公主王子们收拾妥当,一同随圣驾前往。”
“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宫公主使了个眼色,碧痕赶忙拿出一些碎银给那曹公公。
“诺,老奴这就去收拾。”曹公公笑靥如花地退了出去。
碧痕待那曹公公走远,便拉起鄯善黎的手,跺着着小碎步,欢心雀跃起来。“翁主,啊不,秋蝉……甘泉宫可好玩了,我知道很多有趣儿的地方呢,昆明池、天梯、瑶台、梨园……每年盛夏时节,甘泉宫一游是奴婢最期待的了。”
南宫公主微微一笑,接过碧痕的话茬:“你们啊,小心点吧,长公主陈阿娇也是会去甘泉宫的,到时候说话办事小心一点才是。”
“阿姊,秋蝉知道了。”
“到了甘泉宫,可不能再叫我阿姊了,怕被人揪了小辫子,生出许多事端,就叫我主子吧。”
“诺,主子,秋蝉谨记。”鄯善黎讷讷追问道:“可是,可是……彻哥哥也会去吗?”
“当然了,没听曹公公说嘛,公主王子还有许多朝臣都会一同去甘泉宫的。”碧痕望着鄯善黎,眼神中流露出看穿别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