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这我怎么能要呢!况且还是你老友的遗物!”
鄯善黎握紧了张骞的手不让他松开,语气沉重犹如嘱托:“这颗弹丸交给你,我想你一定可以物尽其用,有朝一日出使西域,不辱使命,完成开拓东西方贸易往来之路的壮举,或许还可以制约匈奴,也未可知!我想我那位朋友如果知道这颗弹丸是送给可堪大任的你,也不会反对的!”
张骞很感动:“姑娘,你当真认为我能做到这些吗?!”
“当真!我看你有胆色,也有临危不惧的气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况且,我是谁啊,我们是和亲的队伍,车驾上的可是南宫公主,我相信当今太子一定可以知人善任的!”
张骞一拍额头,似乎刚才忘记了这茬,他看了一眼长长的送亲队伍,喉头滚动着悲哀,他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
鄯善黎又请南宫公主给了张骞一匹马,这才与张骞告别,看着张骞南下的身影,南宫公主摇了摇头:“那人像个乞丐,阿黎,你怎么这么瞧得起他啊!”
鄯善黎笑了笑:“张骞的眼神锐利坚毅,胆子又大,我宁愿相信是上天的安排,让我遇见了一个能帮助大汉改变历史的人,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南宫公主这样出塞和亲的公主了!”
南宫公主听闻此言,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她握了握鄯善黎的手,与她一同看着张骞独自南下的身影,仿佛寄托着自己对故国的一份思念。
大雪在这一刻停了,天光乍泄出一缕金色的阳光,仿佛云开月明,鄯善黎道:“南宫姊姊,咱们走吧……”
穿过雁门关,过了右玉,已经可以看到火红的枫叶映照着茫茫的金色草原,牛羊在草甸上悠闲地吃草,蜿蜒清澈的溪流映照着远处的胡杨林,苍茫辽阔的蓝天笼罩着这里的一切。
鄯善黎抬眸看了看帘笼外悠悠的白云,天空高远,但她不得不赶快收回目光,为南宫公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因为自从过了黄沙古渡,南宫姊姊便一病不起,随和亲队伍而来的郎中也束手无策,说南宫得的是思乡的病,或许到了匈奴王庭,习惯了当地的生活就会好些。
前面跑过来一个传令官:“黎姑娘,禀告公主一下,距离漠南王庭不远了!”
鄯善黎点了点头,放下帘笼:“南宫姊姊,传令官说距离漠南王庭不远了,你要打起精神来呀!”
“咳咳……阿黎,我的头好痛……”
南宫公主眼圈发青,眼巴巴地看着鄯善黎,鄯善黎赶忙帮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嗖,啪啪!”
忽听得不远处两声响亮的马鞭在空中刻意打响的声音,鄯善黎忍不住挑开帘笼探出头去,只见不远处一个骑着骏马的匈奴人正朝着自己的车驾跑来,随着那人愈来愈近,才看清楚是一个高鼻深目,单眼皮,耳朵上带着一只耳环的匈奴少年。
鄯善黎没见过男子戴耳环的,扑哧一下笑起来。
少年也望着鄯善黎的笑容爽朗笑起来,胯下的马跑的更起劲了,此刻却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只半大的金雕直朝着鄯善黎的头上抓来,鄯善黎吓得花容失色,却听那少年已经到了车驾旁边,在空中抽响了一声马鞭叫道:“疾风,回来!”
金雕听到叫唤,才放开鄯善黎的发丝,回到少年的肩膀上扑腾两下翅膀站稳,少年一只手放在自己宽阔的胸脯上,施了一个匈奴礼:“没吓到公主吧?”
鄯善黎一愣,那少年是错把自己认作公主了吧!
她笑着摇了摇头,少年渐渐将马的速度降了下来,跟着马慢慢而行,他身后的马队也慢慢来到队伍的后方,少年眼睛一刻也不停地望着鄯善黎,眼睛里似乎要挤出水来,鄯善黎冷不丁被人这么盯着,有些脸颊发烫。
脸上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多了一份大汉女子的娇羞,那少年竟看的呆了,痴痴懵懵地忘记控制胯下的马匹,差点撞到车驾,身后的匈奴队伍爆发出一阵阵哄笑。
“吼吼吼……左屠耆王看呆了啊!胯下的马都骑不好了!”
“八匹腿的马,两条腿的人,共进共退一片情!”
“阿吉嘎!阿吉嘎!美丽的阿吉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