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一圈一圈转着向下，看不到底。镜子里映出无数个他的倒影，每个倒影的动作都微微错位，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先下。”秦渊说着就要往里走。
“等等。”吴大爷拉住他，从布包里掏出几张符纸，一人分了一张，“拿着，贴身放。这地方邪性，万一走散了，还能有点感应。”
秦渊接过符纸塞进口袋，陆明羽也小心收好。
“走吧。”秦渊说完，第一个踏上台阶。
脚踩上去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镜面，却不滑，有种踩在磨砂玻璃上的感觉。
陆明羽跟在秦渊后面，吴大爷在最后。
通道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大概走了两三圈，陆明羽忽然开口，“我们走了多久了？”
吴大爷看了眼手表，“五分钟吧。”
“可这台阶……”陆明羽回头看了眼，身后也是无穷无尽的旋转台阶，他们来的入口早就看不见了，“感觉一直在原地打转。”
秦渊没停步，“不是原地。台阶的旋转半径在变小，我们在往下走，只是很慢。”
他说话时，左侧镜子里忽然探出一只黑色的手，朝着他抓过来。
秦渊头都没转，右手往后一甩，一道黑色煞气劈过去，那只手瞬间碎成光点，融回镜面里。
“这些东西又来了。”吴大爷骂了句，“真他娘的没完没了。”
他们越往下，这些东西就越多，刚开始还是一只手，后来整个冒出来，再接着就是七八个往外爬。
“这样打不是办法。”吴大爷喘了口气，“越往下这些东西越多。”
“那就走快点。”秦渊说着，脚步明显加快了。
三人不再说话，埋头往下。
但每一次战斗后，秦渊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陆明羽注意到秦渊的左手在微微发抖，是他被骨刃划伤的肩膀。
“秦先生……”他刚开口。
“我没事。”秦渊打断他，脚步没停。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也可能更久，前方的景象忽然变了。
台阶到了尽头。
他们终于到了一个相当宽阔的空间。
只是很难形容这到底算是个什么地方。
无数巨大的镜面悬浮在空中，有的竖着，有的横着，有的斜插着。
地面也是镜面的，但映出来的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不断变换的景象。
一会儿是湖底的水草，一会儿是艺术长廊的展厅，一会儿又变成完全陌生得房间。
陆明羽抬头往上看，头顶也是镜面，映出下方的混乱景象，层层叠叠，无限延伸。
“我们这是……”他顿了顿，“在哪儿？”
吴大爷蹲下身，手指按在地面镜面上。镜面冰凉，但触感挺真实的。
“镜湖底下。”秦渊说，他抬头看着头顶，“但也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
“这是个夹缝。”吴大爷站起来，拍了拍手，“非真非假，非实非虚。说它在湖底下也对，因为入口在那儿，说它不在也对，因为我们现在踩的这块地儿，可能根本就不在正常空间里。”
陆明羽微微皱着眉头，“所以这是个……灵异空间？”
“差不多吧。”吴大爷环顾四周，“怨灵执念够强，加上特殊手法，能搞出这种地方。当年我师父说过，有些百年老鬼能弄出鬼打墙，那才多大点地方。跟这儿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