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妖怪即便修至高境，也难彻底化为人形，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兔耳、狐尾便是常例。唯有像她们这般掠夺阳气，才能维持完整人相，但必须持续补充，否则皮囊即刻崩解。
“凡人命如草芥，能为我们所用，是他们的福分。”余青青冷笑，言语间毫无怜悯。
“眼下先查清那位高人的下落。”余盈盈沉声道。
“分头行事，效率更高。”余素素提议。
“在找到目标前，不得随意施展法术，更不可泄露妖气，以免引来麻烦。”余盈盈叮嘱。
“明白。”余素素与余青青齐声回应。
……
三日匆匆而过。
张玄依旧每日喝茶、晒太阳，日子清淡如水。他并不急于追查蛾妖踪迹。若它们敢来甘田镇作乱，动静一起，他自会察觉；若不来，他也不愿为些许功德劳心费神。
这三天里，余盈盈三人暗中探听，早已将镇中情形摸清。起初一日，便听闻毛小方与张玄之名。二人名声显赫，街头巷尾皆可打听到。
可她们心存疑虑。真正的高人往往隐于尘世，声名远播者反倒可疑。过去她们曾吃过亏，被假道士骗过，险些遭雷劫所灭。
于是又耗费两日，多方查证，反复比对言行事迹，最终确认——张玄与毛小方，确非浪得虚名之徒。
“素素，若论毛小方与法海，你更看好谁？”余盈盈轻声反问。
“若是非得选一个，我觉着是毛小方。”余素素答道。张玄年纪尚轻，又是个不会符咒的和尚，那日所见灵符，多半出自毛小方之手。
“可如今毛小方不在甘田镇，我们该当如何？”余青青皱眉。
“不如今晚先去会会那法海。”余素素眼中微闪，“他若是真有道行，或许能引我们踏入升仙之路；若只是凡人，正好取他阳气补身。这几日未进丝毫生气，身形都快维持不住了。”
“我今夜不便同行。”余盈盈摇头。
“又是为了宋子隆？”余素素语气微冷，“你莫不是动了真心？别忘了，你们之间注定无果。”
初到甘田镇那日，余盈盈便遇见痊愈归来的宋子隆。两人旧情复燃，一眼万年，情意如火般燃起。
“我自然晓得不会有结局。”余盈盈唇角微扬，“只是这般有趣之人，不多纠缠几日，岂不遗憾？”她嘴上说得洒脱，心却悄然沉落。
“那法海之事，还去吗？”余青青追问。
“暂且搁下吧。”余盈盈淡淡道，“多些准备，胜算更大。”话毕，她转身离去——早已与宋子隆定下今宵之约。
“二姐，大姐好像变了。”待余盈盈走远，余青青低语。
“她若执迷不悟，为免祸患，唯有斩断因缘。”余素素眸光一寒，“宋子隆，留不得。”
“不如我们二人先行探访法海。”余青青提议，“看他年纪轻轻，道行定然有限。你我联手，足可制伏，顺便滋养元气。”
“正合我意。”余素素点头。
两人悄然离屋，早已探明张玄居所，化作黑影直掠而去。
片刻之间，她们已至张玄宅外。
“直接入内。”余青青低声说。
“好。”余素素应道。
双影疾驰，越过院墙刹那，整座宅院骤然泛起金色光幕，如钟罩般将屋舍严密封锁。
“啊——！”
二人撞上金光，登时惨叫出声，身躯如遭雷击，倒飞而出，重重摔落泥地。
余素素修为深厚，乃妖王之境，仅受轻创；余青青却是妖将修为，经此一击，筋脉震荡，鲜血自口鼻溢出，伤势极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