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那句贴着耳廓的低语，像是一道电流，从沈屿的耳膜直窜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酥麻了半晌，才从那种魂飞天外的状态中慢慢回神。
他猛地从电脑前弹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眼神躲闪，不敢再看陆沉舟，嘴里含糊地嘟囔着：“谁、谁偷偷搜索了……我就是……就是随便看看……”
【要死了要死了！他怎么能这么犯规！】
【耳朵要怀孕了！不对，是脑子要炸了！】
陆沉舟看着他这副羞愤欲死、手足无措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直起身，没再继续逗他，只是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嗯，随便看看。”他从善如流地附和，语气里却满是纵容。
沈屿被他这顺毛撸的动作安抚了些，心跳渐渐平复，但脸上的热度一时半会儿还退不下去。他偷偷抬眼，瞄见陆沉舟唇角那抹尚未完全消散的弧度，心里又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痒痒的。
【他笑起来……真好看。】
【要是能经常看到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落，沈屿就发现陆沉舟看着他的眼神更深了些，那抹笑意也似乎更加明显了一点。
沈屿：“！！！” 差点又忘了这茬！在这人面前根本就是裸奔！
他慌忙低下头，假装对键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陆沉舟看着他红透的耳根和鸵鸟般的行为，心情愈发愉悦。他没有戳破，转而问道：“代码写得如何？”
提到专业领域，沈屿稍微自在了一些，他点点头：“环境很好，运行流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试探性地问：“陆沉舟，你……相不相信，代码或者程序，可以拥有某种……自主意识？或者能影响到现实？”
他想到了那个时而抽风、时而“示好”的系统。
陆沉舟目光微凝，走到他身边，单手撑在桌沿，看着屏幕上那几行简单的测试代码。“理论上，足够复杂和高级的ai可以模拟出类似意识的行为。但直接影响现实……” 他顿了顿，看向沈屿，“你指的是你的‘系统’？”
沈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它太奇怪了。以前只会冷冰冰地发布任务，现在好像……会‘看人下菜碟’？还会提供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指了指自己基本痊愈的腰。
陆沉舟沉默了片刻。周谨调查到的异常数据流，那个“保护他”的留言，以及系统近期反常的“讨好”行为，都指向这个系统并非死物。
“任何存在，只要有其行为逻辑和目的，就可以被理解和应对。”陆沉舟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无论它是什么。”
他的话语中透出的强大自信，让沈屿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对啊，我怕什么！我有陆沉舟呢！】
【他可是能把这个破系统都搞得‘连接不稳定’的男人！】
沈屿瞬间又有了底气，他仰起脸，看着陆沉舟，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它彻底搞清楚？或者……把它从我脑子里弄出去？”
虽然系统最近表现“良好”，但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东西待在脑子里，总归是个隐患。
陆沉舟看着他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神，心底一片柔软。他承诺道：“我会想办法。”
这不仅是为了沈屿，也为了他自己。这个与沈屿绑定、似乎也与他产生纠葛的“系统”，其背后的秘密，他必须揭开。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周谨走了进来。
“陆总，沈先生。”周谨一如既往地恭敬，但眼神在掠过沈屿依旧泛红的脸颊和明显不同于以往的气氛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什么事？”陆沉舟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两件事。”周谨汇报，“第一，《星动之声》节目组导演和制片人希望能来探望沈先生，并就后续赛制调整征询您的意见。沈先生因伤退赛后的舆论处理得很妥当，观众普遍表示理解和惋惜，人气不降反升。”
沈屿听到“退赛”，眼神黯淡了一瞬。虽然因祸得福和陆沉舟确定了关系，但那个他努力争取到的c位舞台，终究是错过了。
陆沉舟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淡淡道：“告诉他们，不必探望。后续安排，等沈屿完全康复后再议。”
“是。”周谨记下，继续道，“第二件事，老宅那边来电话，老爷子……希望您近期能带沈先生回一趟老宅。”
“回老宅？”沈屿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脸上露出些许茫然。
陆沉舟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陆家老宅，那是陆氏家族的权力中心，也是规矩最多、最为传统的地方。老爷子陆正霆年轻时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如今年纪大了，虽不再直接插手集团事务，但威势犹存，尤其看重门第和规矩。他突然点名要见沈屿，意图不言而喻——调查，审视，甚至……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