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她,朕是恋爱脑

第101章 我在

沉重的天牢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最终“哐当”一声巨响,彻底锁死。将那场没有硝烟、却远比刀光剑影更摧残人心的“对决”,连同废太后吕氏最后那声混杂着悔恨、绝望与迟来母性的崩溃嘶喊,一同牢牢隔绝在了那片充斥着阴冷、潮湿与永恒绝望的黑暗之后。

甬道内,光线愈发昏暗,只有墙壁上间隔甚远的油灯投下摇曳昏黄的光晕,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萧烬”步履看似平稳地走在返程的甬道上,面色沉静如水,下颌线条紧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比进入天牢前更加凛冽,仿佛极北之地的万载寒冰,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似乎都要被冻结。

守候在外、如同雕塑般的凌墨与几名玄甲卫见陛下出来,立刻深深躬身,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更不敢抬头窥探圣颜。他们只能凭借武者敏锐的直觉,感受到陛下身上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令人心悸的低温与压抑,那是一种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死寂。

然而,无人能够窥见,在这具看似无懈可击、承载着帝王威仪的躯壳之内,正上演着一场何等汹涌澎湃、无声无息的情感风暴。

沈娇娇的意识,在萧烬踏入那间特殊牢房、与吕氏开始那场看似平淡实则诛心的对话之初,便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内核的剧烈波动。

她立刻收敛了自己所有活跃的思绪,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悄无声息地将意识的主导权完全交还给他,自己则退居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屏息凝神地“陪伴”着。

她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萧烬那看似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追忆往昔温和的语调之下,压抑着的并非简单的仇恨怒火,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混合着无尽悲凉、被岁月打磨成利刃的失望,以及一种近乎于……对那早已逝去、永不可追的微小温情的、绝望祭奠般的悲怆暗流。

当他用那样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气,细致地描述那碗咸了的长寿面,描述摔破膝盖时吕氏那发自本能的惊慌与颤抖的手,描述高烧不退时榻前不眠不休的守候……

沈娇娇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阵难以呼吸的酸涩与疼痛蔓延开来。

她仿佛能透过时间的迷雾,清晰地“看”到,那个年幼的、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着母亲关爱与温暖的萧烬,是如何在日后漫长而黑暗的岁月里,被一次次冷酷的算计、无情的背叛、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凌辱与控制,将这点点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却曾真实存在过的温暖记忆,硬生生地磨砺成了扎进灵魂最深处、无法拔除、时刻作痛的冰冷棱刺。

直到他的脚步彻底踏出天牢范围,隔绝了所有外界的窥探与打扰,行走在返回宫廷内部相对僻静的宫道上,沈娇娇才敢小心翼翼地,在那片共享的、此刻却仿佛被冰封的意识海里,用最轻柔的、如同羽毛拂过水面的力度,试探着呼唤:

“小烬烬?”

没有回应。

意识海里,不再是平日里与她插科打诨时的无奈纵容,也不是谋划军国大事时的沉稳冷静,更不是面对敌人时的杀伐果决。此刻,这里是一片死寂的、仿佛连时间都已凝固的压抑汪洋。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情感充斥其间,那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悲伤沉淀到极致后,化作了无声的、冰冷的海底深渊。

沈娇娇能异常清晰地“感知”到,他意识的核心,那个平日里坚不可摧、如同磐石般稳固的精神本源,此刻正在无法控制地、极其细微地颤抖。

那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更像是一片在经历了毁灭性暴风雨摧残后,看似依旧挺立、实则内部早已布满裂痕的枯叶,在绝对无人可见的阴影深处,正承受着最后支撑点的、无声的崩裂与瓦解。

“萧烬,”她换了一个更正式、更郑重的称呼,将自己的意识波动调整得如同最柔和的月光,带着前所未有的谨慎与温柔,再次轻声探问,“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言语上的回应。

但是,就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分明“听”到了——不是通过听觉器官,而是灵魂与灵魂之间最直接的共鸣与感知——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是从灵魂最幽深、最隐秘的裂缝中艰难逸出的吸气声。那声音微弱得几乎不存在,却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到极致、以至于濒临破碎边缘的、细微的哽咽感,如同琴弦将断未断时最后一丝悲鸣。

紧接着,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湿意”。

那并非真实的、生理性的泪水,因为此刻萧烬的身体面容依旧冷峻如冰雕,眼角干涩,没有任何液体流出的痕迹。

一种冰冷刺骨、带着咸涩绝望味道的“感觉”,如同无形无质、却沉重无比的灰色雾霭,从他那颤抖的意识核心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原本属于他们共同交流、分享思绪的意识海空间。这“湿意”带着令人心碎的重量,缓缓地、无声地沉降,仿佛要将一切都拖入那悲伤的深渊。

他在哭。

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嚎啕大哭,不是情绪失控的歇斯底里。而是那种连他自己都耻于承认、更不愿被任何人窥见的,只能在绝对安全(或许,此刻唯有她存在的这片意识海,才被他潜意识认定为是安全的)、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才能悄然流淌的、最无声的眼泪。

这泪水,是为那个曾经懵懂地抓住过一丝母爱微光、却又被亲手推入冰窖的少年而流?

是为那段从最初就注定扭曲、最终彻底破碎、再也无法拼凑挽回的母子关系而流?

还是为了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大仇得报之后,内心深处涌起的并非预期的快意恩仇,而是更庞大、更令人无力的虚无与空洞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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