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提着茶壶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将茶壶放下，抬起头，迎上刘子阳的目光。
那双原本温和清澈的眼睛，此刻变得异常深邃，平静无波，却仿佛蕴藏着惊涛骇浪。
他没有立刻否认，也没有动怒。
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子阳。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刘子阳的心，也慢慢提了起来。
（他承认？还是否认？）
终于，杨老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有追忆，有感慨，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你长大了，子阳。”杨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敏锐和…谨慎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这句话，几乎等同于默认了刘子阳的猜测！
刘子阳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真的是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和冰冷，瞬间涌上心头。
但杨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你说的没错。”杨老的目光越过刘子阳，仿佛看向了遥远的过去，“‘七人长老会’里，确实有一个人，与我…有些旧谊。”
旧谊？
不是他本人？！
刘子阳精神一振，立刻追问：“是谁？”
杨老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清明和冷静。
“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并非我要包庇他，而是此事牵连甚广，知道他的名字，对你现阶段并无好处，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他的语气严肃而郑重。
刘子阳看着他坦诚的眼神，心中的怀疑消散了大半。
（看来，杨老并非局内人，而是知情者。）
“那您和他……”刘子阳试探着问。
“早已割席断义，分道扬镳。”杨老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道不同，不相为谋。他选择了那条路，便不再是我的朋友。”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惜。
“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走到了这一步，与这种组织为伍，危害家国……”
杨老再次叹了口气，看向刘子阳：
“子阳，你追查‘暗影殿’，方向是对的。这个组织，是我们国家的心腹大患。”
他话锋一转，透露出一条关键信息：
“关于那个长老，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但我可以给你一个线索。”
刘子阳立刻坐直了身体：“什么线索？”
杨老沉吟道：“此人…极为痴迷于古代西域诸国的种种神秘传说，尤其是关于…‘长生秘术’的记载。”
“长生秘术？”刘子阳眉头微皱。
（这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
“并非你想象中那些荒诞不经的东西。”杨老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释道，“西域古国，尤其是一些消失的文明，在生物、医药、乃至一些超出当时认知的技术领域，确实有过独到的研究和记载。其中一些，甚至以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看，也颇为诡异和…超前。”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痴迷于此道多年，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去寻找相关的遗迹和文献。我怀疑，‘暗影殿’近期的某些生物技术方面的动作，可能就与此有关。”
长生秘术…西域古国…生物技术…
几条线索在刘子阳脑海中迅速串联起来！
（难道…“暗影殿”寻找那些稀有植物、研究基因武器，其根源，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长生”？）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荒谬，却又隐隐觉得，这或许就是真相！
对于那些站在权力和财富顶端，却畏惧死亡的人来说，“长生”的诱惑，足以让他们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
“我明白了，杨老。”刘子阳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您！”
这条线索，至关重要！
它指明了下一步调查的方向——广袤而神秘的西域！
杨老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子阳，此事非同小可，背后水深得很。你务必小心！那个人…为了他追求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会的。”刘子阳站起身，眼神坚定。
无论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必须去闯一闯。
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斩断伸向国家的黑手。
他告辞离开。
杨老将他送到院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院门轻轻合上。
巷子深处，刘子阳的脚步坚定而有力。
西域的风沙，似乎已经吹到了他的面前。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