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无所遁形。
刘子阳闭目养神，呼吸平稳悠长，仿佛身处之地不是冰冷的审讯室，而是自家后院。
（耐心…现在比的就是耐心。）
他能感觉到角落那个摄像头后面，一定有人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任何一丝焦躁、不安或者愤怒，都可能成为对方判断的依据。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更久。
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
首先进来的，果然是那个平头调查员，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
而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人，让刘子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站起身。
其中一人，正是穿着一身笔挺军装，肩章上星光闪烁的钱卫国钱大校。
而另一位，则是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深色中山装的老者。他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不怒自威。虽然没有任何标识，但刘子阳能感觉到，这位老者的层级，恐怕比钱大校还要高。
（果然…）
刘子阳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散。
“首长。”他立正，向钱大校和那位老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虽然已退役，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
钱大校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无奈，回了个礼。
那位老者，则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刘子阳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好奇。
“刘子阳同志，受委屈了。”老者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力量，“我是王振山，你可以叫我王老。”
王振山！
刘子阳心中微震。这个名字，他隐约听说过，是位于权力核心层、负责某方面重要工作的元老级人物。
（连他都惊动了…）
“王老。”刘子阳不卑不亢地回应。
王老笑了笑，看向旁边的平头调查员：“小陈，测试结果怎么样？”
被称为小陈的平头调查员立刻挺直身体，语气恭敬：“报告王老，钱大校。测试期间，刘子阳同志情绪稳定，应对沉着，逻辑清晰，立场坚定。在巨大压力和诱导性提问下，未出现任何动摇、慌乱或过激反应，始终坚守程序底线和保护核心信息的警觉性。忠诚度与心理素质评估…均为最优等级。”
他的汇报清晰而客观，完全不见了之前的冷硬和逼问。
（测试…果然是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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