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可以确定，司徒明绝不仅仅是在谈论商业！
他在暗示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在试探，也在…警告！
刘子阳的背脊微微绷紧，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恍然和受教的表情。
“老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语气带着真诚的感慨，“是我之前太过急躁了。确实，有些事，欲速则不达。耐心等待，找准时机，或许才是取胜的关键。”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司徒明示意：“多谢老先生指点。”
司徒明也举起杯，与他轻轻一碰。
两只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阳台上格外清晰。
“希望林先生，能一直记得今晚这番话。”司徒明意味深长地说道，然后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一丝不苟的中山装。
“年纪大了，吹不得太久风。林先生，失陪了。”
说完，他对着刘子阳温和地点了点头，转身，步履从容地推开玻璃门，重新融入了宴会厅那片温暖和喧嚣之中。
阳台上，只剩下刘子阳一人。
晚风似乎变得更冷了。
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神变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冰冷而坚硬。
他慢慢走到司徒明刚才站立的位置，凭栏远眺。
手中那杯几乎没动的香槟，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司徒明…或者说，‘深渊’…）
（你果然按捺不住了。）
刚才那番看似平常，实则机锋暗藏的对话，每一句都值得反复品味。
从最初的警告，到中间的试探，再到最后关于“等待时机”、“致命一击”的暗示…
（他是在警告我不要继续追查？还是在评估我的威胁程度？或者…他已经在怀疑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刘子阳的眉头紧紧锁起。
司徒明的老辣和深沉，远超之前的威廉·陈。他就像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慈祥、睿智、德高望重，但水下隐藏的，却是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阴影和致命寒冷。
（他最后那句‘希望你能记得’，是提醒，还是…死亡通告？）
一股寒意，顺着刘子阳的脊椎悄然爬升。
但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种遇强则强的战意。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尽管藏得深，尽管伪装得好，但只要动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仰头，将杯中冰冷的香槟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胸中那团燃烧的火焰。
玻璃门被轻轻推开，元灵儿有些担忧地探出头。
“老板？你没事吧？进去很久了。”
刘子阳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属于“林枫”的疲惫。
“没事，只是和司徒老先生多聊了几句，受益匪浅。”他走到元灵儿身边，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里面快结束了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元灵儿心中的不安稍稍平息，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两人并肩走回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身后的阳台，重新陷入寂静和黑暗。
但刘子阳知道，一场远比公海追猎、荒岛搏杀更加凶险、更加复杂的战斗，已经在这片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繁华之下，正式拉开了序幕。
他的对手，是那个隐藏在无数光环之下，代号“深渊”的…暗影殿大长老！
而今晚的言语交锋，仅仅只是…开场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