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卫婵也知道,晏京是章轻衣的地盘,放人还是抓人,对他来说都是一句话的事,多说无益,于是她答应下来,“那便依照你我的约定,你放人,我带你去找证据。”
章轻衣上下扫了卫婵一眼,点头:“放心,既说放人,我便不会食言……起码这次不会。但在我拿到你说的证据前,他们不能出城。”
卫婵并不在意:“随你,我不过念他们无辜,不愿牵连他们……只要你不拿他们的性命威胁我,随便你如何安排。”
“……”
章轻衣沉默,没有回应,只吩咐手下:“带她去疗伤。”
“是。”
……
即便在花辞树时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卫婵的心志要比寻常人坚毅得多,可此番受刑后处理伤口的过程,还是令她几度濒临崩溃。
倒不只是因为痛苦,更是因为身受痛苦,又没有反抗痛苦的能力。
身上的皮几乎换了一层,洗伤口敷药包扎,每个步骤都痛到难以承受,又身体瘫软,寻不到缓冲之法,只能硬生生挨着。
好在那医师心善,实在看不下去后偷偷给她喝了麻沸散,才让她沉沉睡去。
待再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躺在一间很朴素的屋子里,床前坐了个年轻男子,一手握着一把短刀,一手拿着一块白帕子,正细心擦拭。
听见身后传来动静,那男子回头看来。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男子面色不变,语气淡淡:“醒了?”
“……这是何处?”
卫婵头痛欲裂,身上依旧动不了分毫,但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那男子站起身,握着那把刀朝她走来,从容问她:“你以为呢?”
“……”
这话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微妙的恶意,卫婵怔忡一下,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是很陌生的长相,卫婵能确定,自己从前并没有见过他。
于是卫婵冷冷回道:“我在问你。”
许是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卫婵还能如此强硬,那男子愣了一下,又嗤笑道:“冷宫的一间废弃宫室罢了……你还想在何处?”
不理解他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卫婵懒得理他,径直问道:“章轻衣呢?让他来见我。”
那男子拎着刀站在床榻边看她:“章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轻易称呼的吗?”
“能不能又如何?我能记住他的名字,愿意唤他的名字,他该烧高香庆贺才是。”
“……”
男子没说话,但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握刀的手指在刀柄上来回摩挲,不知在想什么。
看他不说话,卫婵也不再出声,默默看了眼绑了一身的绷带,尝试催动内力。
很可惜,依旧是徒劳。
失败了太多次,这回,她倒是没觉得失落,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此时,那男子才再度开口道:“你说的那证据,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