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这队伍到上午十点多就散了，现在还早着呢！
人群渐渐嘈杂起来，推推搡搡地往前涌。
好在没出什么事，就算有状况，派出所的同事也及时顶上，李明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谁要是在人堆里闹腾，不管有理没理，先拽出来训一顿。
不听劝？干脆直接送派出所冷静去，省得麻烦。
李明溜达到第三列时，碰上了熟人——正是李父之前提到的许家父子。
“明子来巡逻啊！”
许父在人堆里瞧见李明，笑着打招呼，顺便踹了一脚自家犯困的儿子，朝李明那边使了个眼色。
许大茂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递了支烟过去。
“许叔，我这是被抓壮丁了。”
李明对许家父子没什么芥蒂，乐得聊两句，“大茂哥还没睡醒？”
许大茂听李明喊自己“哥”
，顿时眉开眼笑：“年年都这样，可我就是适应不了。”
“人多着呢，轮到你们起码还得半个钟头，再坚持会儿。”
闲扯几句后，李明继续往后走，扯着嗓子维持秩序：
“哎哎，排队！干嘛呢？”
“说你呢！鞋都不要了？赶紧找找，别冻坏了！”
“别挤了，挤也过不去，老实排队！”
他的吆喝声混在人群里，时不时引来街道办大婶们的赞许目光。
“兄弟，刚才多谢了，差点让人踩扁。”
一个戴大檐帽的壮实男人凑过来搭话。
李明摆摆手：“客气啥！都是来支援的，互相照应嘛！”
“我叫周铁牛，在派出所上班，认识一下？”
对方递来支烟。
李明接过烟 ** ，心想这年头名字真朴实，铁牛这名字他可是第二次听了，上回还有个王铁牛在信托商店干活。
“李明，轧钢厂采购科的。”
“咦？采购科的咋来街道办帮忙？”
周铁牛纳闷。
“我妈在街道办，硬把我拽来的。”
“难怪，往年可没见过采购科的人。”
俩人叼着烟来回转悠，拦拦架、劝劝和，活动开了，倒也不觉得冷。
没过多久，周铁牛和李明注意到最右侧的队伍突然 * 动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前跑去。
赶到现场时，已经有人在维持秩序，但场面依然混乱不堪。
周铁牛握紧手中的东西就要往前冲，却被李明一把拽住：“等会儿，哥们儿，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李明的目光锁定人群中横冲直撞的胖身影，旁边还跟着个瘦高个儿，正和人扭打在一起。
瘦高个儿身侧站着个丰腴女子。”嘿，这不是我们院儿里贾家那几口子吗？”
“什么？你们院的？那更不能看着他们被欺负了！”
周铁牛又要往前冲，再次被李明拉住。
周铁牛瞥了李明一眼——这兄弟算不上壮实，怎么拽自己跟拎羽毛似的？“兄弟你别急，这家人在我们院儿里人嫌狗厌，你贸然上去帮忙，他们非但不领情，搞不好还得反咬你一口！”
“啥情况？”
周铁牛探头一看，发现五六个街道办的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顿时不着急了，眨巴着眼睛等李明爆料。
李明乐了，看来再正经的职业也挡不住八卦的心。
他简单说了几件贾家的缺德事，气得周铁牛直瞪眼：“这特么还是人吗？”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要是他们惹的事，正好借机送他们进去蹲两天！”
李明摆手道：“他们家就像臭狗屎，我可不想沾上。
你要好奇就去瞅瞅，真是他们挑事就让他们进去反省，但我得躲远点——同住一个院儿，本来就有矛盾，被他们盯上后患无穷。”
周铁牛一挥手：“兄弟等着，我去看个热闹回来告诉你！”
说完就挤进了人群。
李明在原地等着吃现成瓜，只见周铁牛脸色越变越黑，最后招呼了几个人，和派出所民警一起把贾家三口押走了。
“真送进去了？这仨货干啥了？”
李明惊得瞪大眼睛，好家伙，随口一说居然真应验了！
【叮，恭喜宿主钓鱼成功！】
嗬，这算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周铁牛阴沉着脸走出来，李明赶紧凑上去递烟打探。”幸亏听你的没冲动，你们院这户人家真特么绝了！”
李明迫不及待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嗨，就是普通的挤撞。
那胖女人挤到前面大爷，大爷让她往后站，她就不依不饶，非说被骂了，要大爷道歉还让人家换位置给她……”
这事儿大爷能同意？结果贾张氏抬手就给了大爷一嘴巴。”
大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哪能忍这口气，反手就把老太太打得直趔趄。”
我过去时正撞见贾张氏跟大爷扭打，她那竹竿似的儿子被大爷的儿子按在地上揍，旁边拽人的是她儿媳吧？
李明点头，没错，秦淮如，贾东旭媳妇。”
那媳妇就去撕扯压着她丈夫的人，场面乱成一锅粥。”
周铁牛吐出烟圈，今儿可算开了眼，这点破事也能打起来！
后来咋处理的？
全关进去醒酒了，贾张氏甭想插队了，等他们从局子里出来，这边早散摊子了。”
周铁牛指着前方抢菜的人群。
李明摇头：贾家就这德性，没本事还净惹事！今年收成差，多少人指望这批菜，等他们出来准傻眼。”
怕不是现在就傻眼了。”李明咧嘴笑了。
敌人倒霉，自己偷着乐总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