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上也不太平，当时我们都带着枪。
咱们股长有次还亲自出马，半道上干掉一头野猪呢！
对对对，那次我跟着去的。
股长那枪法，啧啧啧！王军兴奋地回忆道。
李明虽然对王军的措辞有点无语，但还是继续追问：要是现在下乡，股长还用去吗？
当然不用！股长就是靠那次立功升上来的。
现在要下乡采购，股长肯定坐镇办公室。”
郑平满脸艳羡，有职务在身的好处此刻显露无遗。
若真要安排他们下乡采购，这群人又得跑一趟，谁都不愿这时候往乡下跑。
但愿不是这样，我可真不想再去采购了。
咱们股里统共就五个人，加上股长才六个，这得摊上多少活儿啊！周天哀叹道。
原先三股曾有十多个采购员，如今退休的退休，调岗的调岗，就剩他们四个了。
要不是后来李明加入，连五个人的编制都凑不齐。
五人闲聊片刻便打住话题，越说越心塞。
至于股长开会内容，等徐强回来自然知晓。
四个老油条转而说起八大胡同的风月趣事，李明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即便真要全员出动采购，他也丝毫不慌——仓库里囤积的粮食都快堆不下了，还怕完不成轧钢厂的任务？说不定还能趁机销货，顺带捞点外快。
......
午后，五人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徐强仍未归来。
李明正想借口溜达，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徐强面色铁青地走进来，活像吞了只苍蝇。
几个老油条见状心头一紧——准没好事。
兄弟们，来活儿了。”徐强扫了眼手下这几条咸鱼，长叹一声，把门关上再说。”
李明起身关门，坐回座位时已猜中七八分。
看那四位同僚如丧考妣的表情，更确信无疑——区别只在于徐强不用跑外勤，所以他们脸色更难看些。
不过李明倒暗自窃喜：风浪越大，鱼越肥！这次说不定能狠赚一笔。
待众人坐定，徐强开口道：老几位应该都猜到了，就李明可能不清楚。
上面下了死命令，所有采购员明天起必须外出采购，每月定量20斤粮食，肉蛋另算。
三个采购股统一标准。”
四条咸鱼眼神空洞，早已认命。
李明却摩拳擦掌——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咦？这次还不错嘛。”
周天听到20斤的任务量，眼睛一亮，仿佛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期待。
李明却觉得那更像是摸鱼的渴望。
“先别插话，听我说完。”
徐强点燃一支烟，缓缓开口：“收购价按市面粮价走，领导们也清楚现在的情况，所以价格方面只要不超过市价就行。”
“另外，咱们采购科的人以后不用每天来厂里报到。
当然，我这个股长还得按时来，你们几个只要完成当月的采购任务，就不用打卡了。”
“达标的人工资照发，没达标的按比例扣钱。”
李明几人听完，纷纷点头。
这安排还算合理，虽然每个人都有任务，但一个月20斤不算太难。
实在不行，大不了去市场上买粮补上，顶多少赚点。
眼下能保住工资就不错了。
“超额完成任务的，厂里会有奖励，具体细则还在审批，总之多劳多得。
明白了吗？”
“懂了。”
“知道了。”
“这次比上次强多了。”
“是啊，还不用坐班呢。”
李明也跟着点头。
至于奖励的事，他打算回头找自己的叔叔打听打听。
这点任务量对他们三股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负责计划内物资的一股、二股估计要头疼了。
以前他们只需走流程，现在突然有了硬指标，肯定够呛。
“明子，你还有问题吗？”
徐强转头看向李明。
李明摇摇头：“就20斤粗粮，达标就行，对吧？”
“对，完成就不用坐班。
不过有空还是常来转转，免得错过厂里的通知。”
徐强提醒道。
虽然这次任务轻松，但谁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加码。
万一哪天涨到50斤，那可就难办了。
轧钢厂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李明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也知道20斤的额度不可能一直维持。
不过能清闲几个月也不错。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甚至琢磨着趁任务量少的时候多囤点粮，以备不时之需。
“行了，今天就说这么多。
你们想溜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徐强语气里带着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