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巡捕房的审讯室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汗臭味。
白炽灯的光线惨白刺眼，照在赵六布满伤痕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被铁链锁在铁椅上，肩膀上的枪伤还在渗血，浸湿了灰色的囚服。
对面的桌子后，杜岳升坐在巡捕房总探长身边，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烟灰摇摇欲坠。
“说吧，” 总探长敲了敲桌子，声音沉闷，“章哮霖到底是怎么死的？别等我们动刑。”
赵六浑身一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
昨天在码头被抓获后，他已经挨了不少打，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但想到r国人的手段，他又咬紧牙关不肯开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杜岳升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赵六，你勾结r国人私运军火是事实，人赃并获。现在说出章哮霖的死因，还能算你戴罪立功，或许能保住一条命。否则，别说r国人救不了你，我也保不住你。”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赵六的心理防线。
他知道杜岳升说的是实话，在上海滩，杜岳升想让一个人消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嘴唇哆嗦着，终于崩溃了：“我说…… 我说…… 章老板是被r国人害死的……”
审讯室外，柏羽透过门缝静静听着。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但后背的灼痛感仍阵阵袭来。
007 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赵六心率骤升，呼吸急促，语言逻辑混乱，符合坦白特征。】
“r国人为什么要害他？” 总探长追问，拿起笔准备记录。
赵六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讲述起来：“r国人这段时间以来和章老板合作的时候，让他帮忙借清帮的码头运货。但章老板表面答应，暗地里却阳奉阴违，一边收r国人的好处，一边又想先借r国人的势力称霸上海滩。”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r国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大概三个月前，他们派了个医生给章老板‘调理身体’，说他肝火旺盛，需要长期喝茶调理。章老板没多想，每天都喝那医生送来的茶……”
“茶里加了东西？” 杜岳升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赵六点了点头，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下来：“是…… 是能让人心脏出问题的药。平时喝着没感觉，但只要情绪激动，就容易诱发心脏麻痹。r国人算准了章老板脾气暴躁，特意在他死的那天晚上派了个人来挑衅。”
根据赵六的供述，巡捕房很快提审了被抓获的黑衣r国人。
起初那r国人还嘴硬，坚称自己只是普通商人，但在看到赵六的供词和从他身上搜出的毒药后，心理防线也崩溃了，交代了全部罪行。
原来，r方早就看中了章哮霖在上海滩的势力，尤其是他控制的码头资源。
他们多次接触章哮霖，提出合作条件，承诺帮他打压黄金荣和杜岳升，扶持他成为青帮唯一的龙头，条件是让他的码头为r方运送军火和战略物资。
章哮霖野心勃勃，既想借助r方势力称霸上海滩，又不想完全沦为r方的一条狗。
他表面答应合作，暗地里却故意拖延时间，还偷偷给r方的运输制造麻烦，想等自己彻底巩固地位后再和r方摊牌。
这种阳奉阴违的态度彻底激怒了r方，让他们下定决心除掉这个 “不识抬举” 的绊脚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