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怀里哭得浑身发抖的小女孩，他笨拙地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安安不哭……”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怪物已经被打跑了，没事了，爸爸会保护你。”
念安的哭声没有停止，反而哭得更凶了，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柏羽看着怀里女孩苍白的小脸，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
他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妻子，想起女孩原本应该拥有的光明未来，更想起原世界线剧情里那个黑化后毁灭世界的恐怖头目。
他深吸一口气，将念安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安安，对不起，” 他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以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了。我们找到水和食物，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他笨拙地用袖子擦了擦念安脸上的泪水，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你看，爸爸打败了怪物，是不是很厉害？” 他试图转移话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我们现在去找水喝，好不好？喝了水，安安就有力气了。”
念安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泪眼婆娑地看着柏羽。
眼前的爸爸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爸爸总是沉浸在悲伤里，眼神空洞，而现在的爸爸，虽然脸上满是疲惫和伤痕，眼神却格外坚定，抱着她的手臂也很有力。
她哽咽着点点头，小手紧紧抓住柏羽的衣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柏羽松了口气，心里悄悄泛起一丝暖意。
这是他和念安之间初步建立的信任，虽然脆弱，却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照亮了这段艰难的求生之路。
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重新点燃打火机，抱着念安走向便利店的后方。
火苗跳跃着，照亮了货架上蒙尘的商品，念安的眼睛好奇地眨了眨，小手轻轻拉了拉柏羽的衣角：“爸爸，那里有亮晶晶的瓶子…… 是水吗？”
“对，是水。” 柏羽的声音柔和了些，走到货架前，小心翼翼地拨开散落的零食包装袋，抽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瓶身还带着塑料的微凉。
“你看，没破，是干净的。” 他拧开瓶盖时，手指因为虚弱有些发颤，念安伸出小手，轻轻托住了瓶底，小声说：“爸爸，我帮你。”
温热的小手掌贴着冰凉的塑料瓶，柏羽心里一暖，拧开盖子后先递到她嘴边：“慢点喝，别呛到，小口抿。”
念安听话地张开嘴，清凉的水流滑过干裂的嘴唇，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喝了两口就主动把瓶子推开：“爸爸也喝，你流了好多汗。”
“爸爸不渴，安安先喝饱。” 柏羽想把瓶子再递过去，却被念安固执地推回来，小女孩的眼神很认真：“妈妈说，要一起分享。爸爸不喝，安安也不喝了。”
柏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涩又温暖。
他低头看着女孩倔强的小脸，想起原主记忆里妻子温柔的笑容，抬手揉了揉念安的头发：“好，我们一起喝。”
他仰头喝了几口，水顺着喉咙流下，缓解了灼烧般的干涩，然后把瓶子递给念安，“剩下的都给你，慢慢喝。”
念安抱着水瓶，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没闲着，在货架上扫来扫去。
当看到一包包装鲜艳的巧克力时，她的眼睛亮了亮，却没有伸手去拿，只是小声问：“爸爸，那个甜甜的东西，还能吃吗？”
柏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包密封完好的黑巧克力，包装上没有破损，保质期标注还没过末世爆发的时间。
他拿下来翻看了一下，点头说：“能吃，没坏。安安想吃？”
念安犹豫着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说，甜食要少吃…… 而且，我们要省着点。”
“偶尔吃一块没关系。” 柏羽拆开包装，一股浓郁的可可香味飘了出来，在酸腐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他掰了一小块递给念安：“尝尝，补充力气。”
念安小心翼翼地接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甜中带苦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弯起嘴角，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好好吃…… 爸爸，你也吃。”
她从自己嘴里拿出一小块（还没咬碎），踮着脚尖想递到柏羽嘴边，柏羽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轻轻含了过去。
巧克力的苦味在嘴里散开，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甜味。
他又拆开一包苏打饼干，饼干还是酥脆的，没有受潮。
他捏了一块递给念安：“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光喝水不行。”
念安接过饼干，小口咬着，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货架最下层：“爸爸，那里有好多罐罐，是不是妈妈以前煮菜用的？”
柏羽弯腰一看，是几罐密封的肉罐头，有鱼罐头也有午餐肉，罐身没有变形生锈。
他眼睛一亮，这可是末世里难得的高热量食物。“是罐头，能吃很久。”
他拿起一罐午餐肉，掂量了一下，“我们多带两罐，路上吃。”
“会不会太重呀？” 念安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爸爸的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 柏羽下意识地说，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肘处传来一阵隐痛，他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安安放心，爸爸有力气拿。”
他把两罐罐头放进随身的背包里，又找了几包密封的压缩饼干，塞进背包两侧。
念安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声说：“爸爸，你的头好烫，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小手微凉，触碰到柏羽发烫的皮肤时，柏羽愣了一下。
“没事，有点累了。” 他握住念安的手，用【生命共鸣】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感染指数还在 30% 以上，只是被治愈力暂时压制住了，“等我们找到安全的地方，爸爸休息一下就好。”
“那我们快找完吧，找完就去安全的地方。” 念安懂事地说，主动帮他把散落的饼干往背包里塞，小手虽然小，却很认真，“爸爸，这个也要带，还有那个……”
柏羽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心里一片柔软。
他把最后几瓶水放进背包，拉好拉链，弯腰抱起念安：“好了，物资找够了，我们现在就走。”
念安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怀里还紧紧抱着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和那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小声说：“爸爸，我们下次还能找到这么多好吃的吗？”
“会的。” 柏羽的声音坚定，“爸爸会一直找到食物和水，让安安不用饿肚子。”
他抱着念安走向门口，脚步比来时稳了些，“我们去找一个没有怪物、很安全的地方，让安安能好好睡觉，还能看书画画。”
“真的吗？” 念安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真的。” 柏羽低头，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轻轻印了一下，“爸爸从不骗人。”
便利店外，赤雾依旧弥漫，但柏羽的心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
怀里的重量，耳边软糯的声音，还有背包里的物资和体内的异能，都让他有了明确的方向。
保护好念安，活下去，修正这条偏离的世界线。
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抱着念安走出便利店，朝着远离丧尸嘶吼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寒夜虽冷，但父女俩的体温相互温暖，前路虽险，但彼此的陪伴就是最坚实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