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polo衫领口露出的金链子随着呼吸起伏,左手虎口处有道蜈蚣似的疤痕。
阿爸。袁文聪的声音难得透出拘谨。
“叔叔好”,任正浠打着招呼望着袁卫国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脸庞,恍惚看见二十年后深交所屏幕上跳动的某个地产股代码。这个初中毕业的包工头不会知道,此刻他手里那台摩托罗拉大汉显bb机,即将在三个月后变成电子垃圾。
饭后,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渗进来,在红木茶案上投下斑驳的暗纹。袁卫国倚在真皮沙发里,手里摩挲着紫砂壶。
后生仔,坐。袁卫国的深市口音裹着烟味砸在茶案上,震得青瓷茶盅微微发颤。他抽出根红塔山,金属打火机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听闻你对股市有研究?
任正浠摆了摆手,微笑着拒绝道:“谢谢袁叔,我不抽烟。”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重生前他食指与中指间的焦黄茧子,此刻正在真皮沙发扶手上留下新月形的凹痕。说来奇怪,这副年轻躯体对尼古丁的抗拒近乎生理性——重生当天他试着点燃人生第一支烟,却被呛出眼泪,也许这就是重生带给他的独特“馈赠”吧。
袁卫国闻言点了点头,将烟盒放回桌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接着,他聚精会神地聆听起任正浠对股市的见解来。
茶香在空调冷气中氤氲。任正浠的讲述像精密齿轮咬合,从k线图里的蝴蝶效应讲到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前兆。袁卫国指间的烟灰簌簌落在《深市特区报》头版,烫金标题证券交易改革试点被灰烬覆盖成暧昧的铅灰色。
沪市新区的土地拍卖...任正浠话音未落,袁卫国突然倾身向前,烟头在烟灰缸里拧出狰狞的旋涡:若是政府突然收紧银根,地产股当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让任正浠瞳孔微缩。1995年能问出这种问题的民营老板,整个珠三角不超过十指之数。他想起前世那份尘封的央行内部纪要,食指无意识敲击茶案:那就看谁先嗅到政策转向的...
哐当!李雪琴端着果盘从厨房转出,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门框上。这个烫着大波浪的女人有着会计特有的敏锐,此刻正用余光丈量着任正浠与茶案的距离——那是计算安全边际的本能。
袁卫国突然大笑,震得茶汤泛起涟漪:文聪,去保险柜取二十万现金。他转向任正浠时,金鱼眼里闪动着赌徒特有的精光,我给你六成干股,就当是...技术入股。
任正浠从心底对袁正国十分佩服,别看袁正国只是个初中毕业的农民工,但他对商业、股市的眼光与判断,根本不像一个“泥腿子”所能拥有的,难怪能打造出如此辉煌的商业成就。
实际上,任正浠不知道的是,袁卫国的内心同样不平静。
这真的是一个刚刚毕业才二十岁的年轻人吗?抛开任正浠那份与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沉稳不谈,他对股市乃至经济发展的分析与趋势判断,一旦整理出来,绝对是一份足以让整个国家都为之震撼的文件。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袁卫国此时心中对任正浠的评价已经达到了极高的高度。
自己的儿子袁文聪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绝对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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