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凌尚海突然开口,他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此刻却猛地睁开眼,精光四射,“李委员,你说好好的,那我问问你,谢鹏飞当厂长以来,电缆厂的利润去哪了?为什么工人工资发不出,他却能开上桑塔纳?这叫好好的?”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上。1995 年的乡镇企业,厂长腐败问题并不罕见,但在党委会上如此直接地提出,还是让不少人吃了一惊。李建国脸色涨红,张口结舌:“你…… 你这是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一查便知。” 凌尚海冷笑一声,“任书记提出的审计,正是要查清楚这些问题。怎么,你怕了?”
“说到账目审计,” 任正浠话锋一转,目光直视朱成龙,“我听说厂里最近几笔大额采购,手续不太齐全,朱书记作为纪委委员,是否有所耳闻?审计不仅是对企业负责,也是对各位领导负责,更是对全体工人负责。”
朱成龙脸色一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李洪杰见状,连忙接过话头:“任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搞腐败吗?有证据就拿出来,别在这里含沙射影!”
“证据?我相信审计组会找到证据的。”任正浠毫不退让,“现在不是搞人身攻击的时候,我们应该聚焦于方案本身,讨论如何才能让电缆厂走出困境,让全镇的电缆产业焕发新生。”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之际,一直沉默的副书记兼组织委员丁大海突然开口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说各位,吵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嘛。任书记的方案,我看行。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大锅饭?工人不好好干活,厂子怎么有效益?我支持改革,支持任书记!”
丁大海的话像一剂润滑剂,稍微缓解了紧张的气氛。“我支持任书记的方案。政企不分确实是电缆厂的顽疾,必须改革。至于工人培训,这是大势所趋,不能因为难就不做。多劳多得,才能激发积极性。”宣传委员袁美玲也附和道。何文龙也趁机表态:“我同意任正浠同志的方案。文书记常说,要敢于创新,勇于担当。电缆产业是我镇的命脉,不改革,只有死路一条。我相信任书记的方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切实可行的。”听到丁大海和袁美玲的表态,何正清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文卫兵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观察着场上的局势。看到何文龙和凌尚海表态支持,他知道时机成熟了。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 文卫兵掐灭手中的香烟,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浠同志的方案,我看很好,很有针对性,也很有魄力。刚才大家的讨论很热烈,提出的一些问题,也很有价值。但我认为,改革是大势所趋,不改革,我镇的电缆产业没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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