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中州风云涌
第十七章 三年之约
光阴荏苒，三载春秋。
云雾山脉，混元宗。
如今的混元宗已非昔日景象。三峰之间架起白玉廊桥，飞檐斗拱的殿宇依山而建，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天上宫阙。护山大阵升级为“五行混沌阵”，金木水火土五色灵气循环不息，笼罩方圆三百里。
山门下，青石铺就的广场上，数百弟子正在晨练。
剑光如雨，法术纵横，呼喝声此起彼伏。这些弟子大多年轻，修为从炼气三层到筑基初期不等，个个精神饱满，眼中充满朝气。
广场北侧高台，冷锋抱剑而立，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名弟子。
“剑招第三式‘云霞漫天’，讲究的是剑气绵密，如云霞铺展，而不是一味追求速度！”他声音冷冽，“王磊，你出剑太急，破绽百出！重练三十遍！”
那名被点名的弟子脸色一白，连忙躬身：“是，冷堂主！”
三年时间，冷锋已从筑基初期突破至筑基后期，剑气更加凝练，隐隐有突破金丹的迹象。他执掌刑堂，铁面无私，弟子们对他又敬又畏。
百炼峰丹房方向，飘来浓郁药香。
丹房已扩建为三进院落，中央主殿高达五层，每层都有丹师忙碌。柳如烟如今是青州公认的丹道宗师，三年来不仅将小归元丹的炼制之法完善到极致，更独创“五行筑基丹”，助十三名弟子成功筑基。
此刻，她正在顶层丹室指导叶尘。
“混沌之气的引入，时机要准，分量要精。”柳如烟指尖一点，一缕灰色气流融入丹炉，“多一丝则药性过猛，少一丝则药效不足。你先天土灵体对地脉之气敏感，可尝试以地脉为引，调和混沌。”
叶尘全神贯注，额头沁出汗珠。三年过去，他已从稚嫩少年长成英挺青年，修为达到筑基初期，是混元宗年轻一代的翘楚。
“弟子明白。”叶尘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地面微震，一缕土黄色地脉之气被引动，缓缓注入丹炉。
丹炉轻震，炉盖开启，三枚五色丹药飞出，丹纹流转，竟是罕见的“五纹筑基丹”！
柳如烟眼中露出赞许：“不错，已得丹道精髓。假以时日，成就必在我之上。”
叶尘恭敬行礼：“全赖柳师叔悉心教导。”
另一边，器堂所在的山腹洞窟中，叮当打铁声不绝于耳。
赵大锤赤着上身，肌肉贲张，挥舞一柄千斤巨锤，捶打着一块通红的“星辰铁”。每锤落下，都有火星四溅，铁块中的杂质被一点点剔除。
三年来，赵大锤不仅修为突破至筑基后期，炼器造诣更是突飞猛进。他融合混沌炼器术与古法，炼制出三件“准法宝”级别的镇宗之器：青云剑、山河印、混沌钟。
此刻他正在炼制的，是给林夜准备的“本命法宝”胚体。
“宗主三年后就要去中州，没有一件趁手法宝怎么行。”赵大锤喃喃自语，又是一锤落下，“这‘混沌星辰铁’是从天外陨石中提炼的，融合了宗主留下的混沌之气，炼成后至少是中品法宝！”
洞窟深处，秦虎正盘坐在一座岩浆池旁修炼。
他周身赤红，皮肤下仿佛有岩浆流动，呼吸间喷吐灼热气息。焚山诀已修炼到第七层，一拳出可焚山煮海。三年前九幽谷之战后，秦虎深感实力不足，这三年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修炼上，如今已是筑基巅峰，随时可能突破金丹。
“还不够……”秦虎睁开眼睛，眼中火焰跳动，“宗主说中州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俺这点修为，怎么保护宗主？”
他起身，走向洞窟深处。那里有一座“地火炼体阵”，是林夜离开前特意为他布置的。阵中地火温度高达万度，可淬炼肉身，修炼焚山诀最高境界。
秦虎毫不犹豫踏入阵中。
“啊——！”凄厉的惨叫在洞窟中回荡，但很快被更响亮的打铁声淹没。
外事堂所在的“观云阁”，墨灵正与几位管事商议事务。
阁内墙上挂着巨大的青州地图，上面标注着混元宗的势力范围和贸易路线。三年来，混元宗的生意已扩展到整个青州，甚至在邻州也建立了三个据点。
“……与玄丹谷的丹药合作项目，本月盈利八万灵石；云霞宗的剑器代销，盈利五万；我们自己坊市的收入，十二万。”一位管事汇报着账目，“另外，新招收的七十三名弟子已安排妥当，其中十一人分到丹堂，九人到器堂，其余根据资质分配各殿。”
墨灵点头，如今她已是筑基中期，执掌外事堂游刃有余。更难得的是，她将情报网络扩展到青州每一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宗主有消息吗？”她问。
一名负责情报的弟子回答：“三日前收到苏师叔的传讯，说已抵达‘万兽山脉’，正在寻找‘天机阁’的入口。一切顺利，让宗门不必担心。”
墨灵微微皱眉：“万兽山脉……那里是中州与东荒的交界，妖兽横行，凶险异常。希望宗主平安。”
青云峰顶，混元殿。
林夜闭关的密室石门紧闭，门上刻满混沌符文，散发玄奥气息。三年来，这扇门只开启过三次——一次是炼制混沌归元丹，一次是指导弟子修炼，最后一次是三个月前，他出关半日，留下大量修炼资源和功法玉简，然后再次闭关。
没人知道宗主如今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但所有人都相信，当宗主出关时，必将震惊天下。
密室之内，别有洞天。
这是林夜以混沌珠开辟的“混沌小世界”，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外界三年，此中已过三十载。
小世界中央，一座白玉高台悬浮半空。台上，林夜盘膝而坐，周身混沌之气如云雾缭绕。
他的气息深沉如海，时而如春风和煦，时而如雷霆狂暴，时而如大地厚重，时而如流水绵长。混沌演化万法，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忽然，他睁开眼睛。
眼中混沌星河流转，开天辟地、万物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
“筑基巅峰……混沌金丹，只差一步。”林夜喃喃自语。
三年苦修，外界看来他从筑基中期到筑基巅峰已是神速，但只有他知道，在混沌小世界中，他已修炼了三十年。三十年打磨根基，参悟混沌，终于走到这一步。
但他没有急着突破。
金丹是修真路上第一道天堑，一旦凝成，道基定型，再难更改。他要凝练的，是传说中的“混沌金丹”，需要将九种属性的天地灵气、以及一丝混沌本源完美融合，难度是普通金丹的百倍。
“还缺一样东西……”林夜看向小世界边缘。
那里，一株三尺高的小树静静生长。树身晶莹如玉，叶片呈九色，每片叶子上都有天然的道纹流转——这是他以混沌之气培育的“混沌树”，三年才长到三尺。
混沌树每百年结一次果，果实名为“混沌道果”，蕴含最精纯的混沌本源。服用后，可助修士领悟混沌大道，凝练混沌金丹。
按照正常生长速度，混沌树还要七十年才能结果。
但林夜等不了那么久。
“看来，要去那里一趟了。”他起身，走出混沌小世界。
密室石门开启。
守在外面的弟子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宗主出关了！”
消息如风般传遍三峰。
半个时辰后，混元殿议事厅。
核心成员齐聚，所有人都激动地看着林夜。三年未见，宗主的气息更加深不可测，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方天地，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心。
“宗主！”秦虎第一个冲上来，眼眶发红，“您可算出关了！俺想死你了！”
林夜拍拍他的肩：“三年不见，你修为精进不少，焚山诀已到第七层巅峰了吧？”
秦虎咧嘴笑：“都是宗主留下的功法好！”
柳如烟、赵大锤、冷锋、墨灵等人也上前见礼。
林夜一一回应，最后目光落在叶尘身上，眼中露出赞许：“筑基初期，五纹炼丹师。叶尘，你没让我失望。”
叶尘激动地跪下：“全赖宗主栽培！”
“起来吧。”林夜扶起他，环视众人，“三年时间，混元宗发展到如此地步，你们功不可没。”
众人连称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