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断崖血战
迷雾森林中的树木逐渐稀疏，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
林夜放慢速度，破妄灵瞳全力运转，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二十丈范围内，没有发现埋伏，但更远处的水声方向，有几道隐晦的灵气波动。
“断崖瀑布……果然有埋伏。”林夜心中冷笑。
他没有直接靠近，而是绕到瀑布侧翼的一处高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断崖区域——
一道二十余丈高的瀑布从山崖垂下，冲击下方深潭，水雾弥漫。潭边有片空地，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汇合点。此刻空地上空无一人，但林夜能“看”到，周围至少有四道气息隐藏在岩石后、树丛中。
“五人埋伏，但只看到四个……还有一个在哪？”林夜警惕地扫视。
破妄灵瞳的洞察能力再次提升。他注意到瀑布水幕后，似乎有一丝不自然的灵气波动。
“藏在瀑布后面？倒是会选地方。”
林夜略作思考，有了计划。
他先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张符箓——这是从李长青储物袋中得到的“幻影符”，能制造出持续三息的幻影分身。
接着，他悄无声息地布下小周天阵旗。十二面阵旗隐入四周，形成一个覆盖三十丈范围的困阵。当然，他没有完全激活阵法，只留了触发引线。
准备工作完成后，林夜服下一枚回气丹，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然后，他激发一张幻影符。
一道与林夜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在高地上，向断崖瀑布走去。
幻影毫无防备地走向空地，脚步沉稳，仿佛真的要去汇合点等待同伴。
就在幻影踏入空地范围的瞬间——
“动手！”
一声厉喝从瀑布后响起。
四道身影从藏身处暴起，同时攻向幻影。刀光、剑影、火球、冰锥，四种攻击封死了所有退路。
轰！
幻影在攻击下瞬间溃散，化作点点灵光。
“假的！”一个瘦高弟子惊呼。
正是之前被林夜放走的那个青雨峰弟子，名叫赵昆。
瀑布水幕炸开，王岩从中冲出，脸色铁青：“中计了！所有人戒备！”
五人迅速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警惕地环顾四周。
高地上，林夜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阵起！”
他双手掐诀，早已布下的小周天阵旗瞬间激活。
银光冲天而起，十二面阵旗同时显现，星辰之力交织成网，将五人牢牢困在阵中。
“是阵法！”王岩怒吼，“攻击阵旗，破阵！”
五人各施手段，轰击最近的阵旗。但星辰困阵以韧性见长，一时间难以攻破。
林夜要的就是这短暂的时间差。
他如猎豹般从高地扑下，秋水剑出鞘，直取五人中实力最弱的孙立——炼气六层，刚才释放冰锥的那个。
“保护孙师弟！”王岩急喊。
但已经晚了。
林夜的速度太快，混沌灵气加持下，他如一道灰色闪电，瞬间切入阵中。秋水剑化作三道剑影，虚实难辨。
孙立慌忙撑起冰盾防御。然而林夜的剑锋上，混沌灵火悄然覆盖。
嗤——
冰盾如纸糊般被切开。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入孙立胸膛，混沌灵气爆发。
“呃啊！”孙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缓缓倒下。
一剑毙命。
“孙师弟！”周海目眦欲裂，挥刀斩向林夜后背。
林夜头也不回，左手向后一挥。
十二根寒冰飞针齐射，逼得周海不得不收刀格挡。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飞针被尽数挡下，但周海也被震退三步。
就这么一耽搁，林夜已抽身而退，重新隐入阵法的迷雾中。
“出来！林夜，你给我出来！”王岩疯狂地攻击周围阵旗，但阵旗位置不断变换，他的攻击大多落空。
“王师兄，这阵法古怪，我们的攻击效果不大！”赵昆焦急道。
“那就一起攻击一点！对准东面那面旗！”王岩咬牙。
五人合力，刀剑法术齐出，轰向东面的阵旗。
阵旗剧烈震颤，表面出现裂痕。再有两轮攻击，必破。
但林夜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再次现身，这次目标是赵昆。
赵昆早有防备，见林夜出现，立即挥刀迎击。他的刀法凌厉，显然下过苦功。
然而在破妄灵瞳下，赵昆的每一招都被提前看穿。
林夜侧身避过刀锋，秋水剑贴着刀身滑入，直刺赵昆手腕。
赵昆慌忙变招，却发现自己所有的变化都被预判。短短三招，他的刀法就完全被压制。
“你的刀，太慢了。”林夜淡淡道。
剑光一闪。
赵昆手腕中剑，长刀脱手。紧接着咽喉一凉，鲜血喷涌。
第二个。
“赵师弟！”王岩双眼血红，“林夜，我要你偿命！”
他不再管阵法，疯狂地扑向林夜。炼气七层巅峰的气息完全爆发，手中长剑泛起赤红火光——这是火属性剑法《烈焰剑诀》。
“来得好。”林夜不退反进。
他正好想试试，炼气七层的自己，与炼气七层巅峰的王岩，差距有多大。
剑光碰撞。
烈焰与云水交织，红蓝两色剑气纵横。王岩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灼热的气浪，显然是想以力压人。
林夜的剑法则灵动变幻，云起式与雨落式交替使用，时而如云雾缥缈，时而如细雨连绵。虽然正面力量稍逊，但每每能在关键时刻以巧破力。
十招、二十招……
周海和另外两名弟子想插手，却被阵法的星辰之力干扰，一时难以靠近。
“这林夜怎么这么强？他不是才炼气七层吗？”一个弟子惊骇道。
“王师兄可是炼气七层巅峰，还修炼了黄阶上品的《烈焰剑诀》，竟然拿不下他？”
战斗中，王岩越打越心惊。
他的每一次攻击，仿佛都被对方提前看穿。而林夜的剑，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出现，逼得他不得不回防。更让他难受的是，林夜的灵气似乎带有某种侵蚀性，每次兵器碰撞，都有一丝诡异的灰色灵气渗入他的经脉，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已经开始影响他的灵气运转。
“不能再拖了！”王岩眼中闪过狠色。
他忽然暴退三步，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红丹药吞下。
轰！
王岩的气息瞬间暴涨，突破到炼气八层！不仅如此，他周身燃起熊熊烈焰，整个人如同火人。
“暴血丹！”林夜眼神一凝。
这是一种透支潜力的禁药，服用后短时间内实力暴增，但药效过后会元气大伤，甚至可能损伤根基。王岩这是拼命了。
“林夜，逼我用出这招，你死也值了！”王岩的声音因痛苦而扭曲，“烈焰焚天！”
他双手握剑，高高举起。周围的火焰疯狂汇聚，化作一柄三丈长的火焰巨剑，当头斩下！
这一剑的威力，已接近炼气九层的全力一击！
避无可避！
林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然。
既然避不开，那就硬接！
他将所有混沌灵气注入秋水剑，剑身爆发出刺目的灰蓝光芒。同时，左手掐诀，混沌灵火在掌心凝聚。
“江河式——江河倒卷！”
剑气化江河，逆流而上，迎向火焰巨剑。
两股力量轰然对撞！
轰隆隆——
爆炸的气浪将周围树木拦腰斩断，潭水被掀起数丈高的浪花。小周天阵旗剧烈震颤，终于承受不住，崩碎了三面。
烟尘弥漫。
周海和另外两名弟子被气浪掀飞，狼狈落地。他们急忙看向战场中心。
烟尘渐散。
王岩单膝跪地，长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浑身火焰已经熄灭，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暴血丹的药效过去了，反噬开始。
而林夜……站在原地，虽然嘴角也有血迹，但气息稳定。他手中的秋水剑剑身布满裂纹，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受损严重。
但林夜赢了。
“怎么可能……”王岩艰难抬头，“你……你怎么可能接下……”
“你的剑，有势无力。”林夜擦去嘴角血迹，“空有威力，却没有剑魂。”
他缓步走向王岩，每一步都让王岩的心往下沉。
“林夜，你不能杀我！”王岩嘶声道，“我是李长老的记名弟子！杀了我，李长老不会放过你！”
“秘境之中，生死自负。”林夜淡淡道，“这话，进来前严执事说过了。”
“我……我愿意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还有李长老的计划！我都告诉你！”王岩彻底崩溃，“求你别杀我！”
林夜停下脚步：“说。”
王岩如蒙大赦，急忙道：“李长老让我在秘境中解决你，给了我们追踪符和暴血丹。他还说……还说如果遇到幽冥道的人，可以合作……”
“幽冥道？”林夜眼神一厉。
“是、是的！李长老好像和幽冥道有联系……具体我不清楚，但他说过，幽冥道这次也会进入秘境，目标是‘封魔碑’。如果我们遇到，可以联手……”
林夜心中震动。
李炎果然与幽冥道有勾结！
“还有呢？”
“没、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王岩哀求，“林夜，放我一马，我发誓再也不与你为敌！”
林夜沉默。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但直接杀了，似乎……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从瀑布上方悄然落下，速度快如鬼魅，直扑林夜后背！
“小心！”周海下意识喊道。
林夜早有警觉——破妄灵瞳一直保持着最大范围的探查。在那黑影出现的瞬间，他已经做出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