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在午夜后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月光，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和旧书脊的陈旧气味。
德拉科·马尔福独自缩在禁书区附近的角落，面前摊开的《高级魔药制作》已经停留在第37页将近一小时。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就在额头即将磕到桌沿的瞬间——
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托住了他的下巴。
德拉科猛地惊醒，灰蓝色的眼睛对上一双熟悉的灰绿色眸子。
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
“赫敏·格兰杰在隔壁区抄完了整本书。”艾德里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明显的调侃，“而你连目录都没翻完。”
德拉科眯起眼睛，下意识拢了拢自己有些凌乱的金发：“你跟踪我？”
“级长巡夜。”艾德里安从袍子里变出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到他面前，“喝掉，然后我教你。”
“谁要你教！”德拉科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立刻被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浅色的睫毛剧烈颤抖，“……加糖了吗？！”
“加了。”艾德里安面不改色地翻开自己的笔记，“两勺。”
“骗子！”德拉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却还是又喝了一口，这次他尝到了一点隐藏的甜味——是蜂蜜，不是糖。
艾德里安总是这样，嘴上说着随便，细节却永远记得他的喜好。
抗议归抗议，当艾德里安将一张写满优雅德文花体字的羊皮纸展开时，德拉科还是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月长石粉要在加入瞌睡豆汁液前三秒放入，”艾德里安的指尖划过一行复杂的步骤，“否则会触发——”
“——会触发逆反应，我知道！”德拉科嘴硬地打断，但脑袋却凑得更近，金发几乎蹭到艾德里安的鼻尖。
艾德里安没有躲开，只是微微侧头，让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近到能闻到德拉科发间淡淡的柑橘洗发水香气，却又远得不至于让他警觉。
“那为什么你的论文只写了八英寸？”他故意问，“斯内普教授要求至少十二英寸。”
德拉科哼了一声，伸手去抢他的笔记：“借我抄一段。”
“不行。”艾德里安轻松举高羊皮纸，“但可以教你个捷径。”
“什么？”
“把‘月长石的催化效应’那段拓展成三栏对比。”艾德里安变出一支羽毛笔，在空白处示范，“德国魔药协会最新期刊提过，这样能多凑两英寸……”
他的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德拉科的视线却不自觉地移到了他的手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握笔的姿势优雅得像在演奏某种乐器。
那枚曾戴在他手上的银戒指，此刻正静静躺在领口里，偶尔随着动作闪过一丝微光。
“听懂了吗？”艾德里安突然抬头。
德拉科仓促收回目光，耳根发热：“……勉强吧。”
两人的发丝在灯光下几乎交叠，远处平斯夫人的脚步声让艾德里安迅速拉开距离。他起身时，袖口“不经意”带倒了墨水瓶——
“梅林啊！”德拉科跳起来，但墨汁已经晕染了半张羊皮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