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太白醉”酒楼前,此刻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几十个一看就是市井泼皮的无赖汉,簇拥着几个锦衣华服、满脸骄横的公子哥,将酒楼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地上狼藉一片,破碎的酒坛、掀翻的桌椅随处可见。酒楼掌柜和伙计们被堵在门内,敢怒不敢言,好几个伙计脸上带着伤,眼神愤懑。
更令人注意的是,不远处还站着几位穿着绿色官袍的御史台官员,一个个面色严肃,指指点点,似乎在“记录民情”,实则无形中给那群闹事者撑了腰,让京兆府的差役也不敢轻易上前驱散。
为首的公子哥,正是荥阳郑氏的子弟郑元寿。他此刻得意洋洋,指着酒楼骂道:“黑店!十足的黒店!卖的是马尿般的劣酒,还敢殴打顾客!今日不给个说法,小爷我就砸了你这破招牌!”
“对!砸了这黑店!”
“赔钱!跪下道歉!”
泼皮们跟着起哄,气势汹汹。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大多敢怒不敢言。谁不知道郑家的权势?这蜀王殿下的酒楼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响亮的呵斥:“蜀王殿下驾到!闲人避让!”
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一条通道。只见李恪一身亲王常服,面色冰寒,在一队五十人、全身披甲、刀剑出鞘的王府亲卫簇拥下,大步而来!程处默手持代表着亲王威严的旄节铖,紧紧跟随在一旁。队伍最后,还有一辆马车,车帘掀开,露出药王孙思邈和苏瑾的身影。
强大的气场瞬间镇压全场!那几十个泼皮无赖被精锐亲卫的杀气一冲,顿时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往后缩去。那几个御史官员也脸色微变,没想到蜀王竟然亲自来了,而且如此大的阵仗!
郑元寿也是心头一突,但仗着家世和御史在场,强自镇定道:“原来是蜀王殿下。殿下可知你家这酒楼……”
“闭嘴!”李恪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声冷喝,如同惊雷炸响,蕴含着《龙象般若功》修炼出的丝丝内力,震得郑元寿耳膜嗡嗡作响,后面的话全噎了回去。
李恪看都没看他,目光直接转向那几位御史官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几位御史在此,可是要弹劾本王纵容家奴,欺行霸市,殴打百姓?”
为首的御史被他先发制人,噎了一下,只得拱手道:“殿下,下官等只是恰逢其会,见有民乱,特来查看究竟。确有民众指控殿下酒楼售卖劣酒,伤人致……”
“民众?哪些民众?”李恪打断他,目光扫过那群泼皮,“是这些平日里游手好闲、欺压良善的市井无赖?还是这位——”他 finally 将目光投向脸色发白的郑元寿,“——昨日因诗才不通、恼羞成怒,便污蔑本王酒质,带头打砸酒楼、殴伤伙计的郑家公子?”
他几句话便将事情定性,点明郑元寿是罪魁祸首,那些泼皮只是帮凶!
“你……你血口喷人!”郑元寿涨红了脸反驳。
“血口喷人?”李恪冷笑一声,猛地提高音量,“本王酒楼所售‘太白醉’,乃由药王孙思邈先生亲自指点酿造工艺,苏瑾姑娘监督药材配比,饮之醇厚甘冽,适量更有活血化瘀之效!长安百姓有口皆碑!你说它是劣酒?是在质疑药王的医术,还是在质疑本王的信誉?”
他抬手一指身后的马车:“孙先生和苏姑娘皆在此地,郑元寿,你可敢与他们当面对质?若本王的酒有半分问题,本王当场自砸招牌,向你叩头赔罪!但若你纯属污蔑——”
李恪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刺骨,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郑元寿和那群御史:“那就是蓄意构陷亲王,污蔑药圣清誉,罪加三等!本王倒要看看,这大唐律法,还管不管得了你们这些世家纨绔!”
轰!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天啊!药王孙思邈!”
“怪不得‘太白醉’这么好喝,原来有药王指点!”
“郑家小子太不是东西了!自己没本事就砸店?”
“还有御史跟着起哄?是不是收好处了?”
舆论瞬间逆转!百姓们看向郑元寿和御史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鄙夷。药王孙思邈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那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他的话,就是金字招牌!
郑元寿彻底慌了,他万万没想到李恪能把孙思邈这尊大佛请来作证!这还怎么玩?他求助似的看向那几个御史。
那几个御史此刻也是额头冒汗,骑虎难下。他们收了郑家好处,本想趁机弹劾蜀王“与民争利”、“纵奴行凶”,哪想到对方直接把药王搬出来了!这要是再纠缠下去,恐怕自己都要被拖下水!
“呃……既然有孙先生作证,那酒质想必是无虞的。或许……或许是一场误会……”为首的御史赶紧改口,想找台阶下。
“误会?”李恪却不依不饶,声音陡然凌厉,“打砸亲王产业,殴伤本王伙计,污蔑药圣清誉,煽动无知民众,惊动御史台官员……这一桩桩一件件,岂是一句‘误会’就能轻描淡写揭过的?”